我向他傾訴,從我在機場接到他的那一刻,一直到淩晨四五點鍾,說到口幹舌燥,睡意強烈,我才打住。我真的有很多的話要和他說,我覺得,這話多到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我說我的心境,我說遭遇的困境,說我以為他死了以後的萬念俱灰,還有對他的各種尋找。
他一直傾聽著,如一個忠實的聽眾,而且非常配合地給我遞上麵巾紙等東西擦眼淚,或者直接送上自己的一個擁抱。他沒怎麼說自己在泰國的經曆,隻簡短地說了下自己的行程。告訴我他怎麼由一個遊客變成支教者的。我覺得他的經曆很有趣,聽得津津有味。
在這裏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我表達了自己的價值觀,他也表達了他的,我們很多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想,接下來我們的任務就是馬上結婚。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林淮,他哈哈地笑了,說沒想到我這麼生猛。
“是的,為了得到你,我可以不擇手段。”我開著玩笑。
“怎麼個不擇手段呢?”他有些好奇。
我有些神秘地笑了,“你猜?”
“不會是向我求婚吧?”他狡黠地一笑。
我就是想跟他求婚的,他居然都猜到了,我很有挫敗感,故意說,“不是。”
我們就這樣聊著各種話題,說各種事情,好像怎麼聊都聊不夠。我想,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們的愛情一定能戰勝一切的。更好的是,現在就沒有問題需要我們戰勝,我們就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這一路走來,我是真切地體會到了各種不容易。對小允,對思雨,尤其是對思雨,我們還是有些歉疚的。於是我們決定,明天去陵園看看思雨,她躺在那裏那麼久,一定很少有人去看她。
我們來到思雨的墓前,墓碑上的相片是思雨的父母選的,是她剛結婚不久的時候拍的。她的笑容特別燦爛,而且眼神裏蕩漾著溫柔。看起來真的像一個天使。但是後來,因為對感情的執拗,她不再像一個天使了。隻是她的自殺,讓我們更認識到了人性的軟弱和自私。
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對思雨心存感恩的。如果沒有她,或許我不會對人生又那多感悟,渾渾噩噩也是一輩子,多思多慮也是一輩子。
以後的路,我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好。
看望完了思雨,我就去醫院接爸爸出院了,林淮沒有跟來,畢竟沒有正式見過麵,而第一次見麵選在醫院這種場合,又有些不太合適。更何況,媽媽的思想工作我還沒有做。盡管爸爸已經同意了,但媽媽是個非常倔強的人,她不太看好林淮。
“你的梁思成沒有來?”爸爸用手托了托老花眼鏡。
我感到很寬慰,經過這次劫後餘生,爸爸好像變得更平和了,對事情的要求也沒有以前高了。其實,他的嚴肅也不是與生俱來的,是在商場的爾虞我詐中訓練出的嚴謹和薄涼。尤其是爸爸的事業屬於大器晚成,之前那麼多年的職場生涯,更是鍛煉了他的韌性。這些秉性不知不覺地滲透到了日常生活中,使我們父女間這麼多年都有隔閡。
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如果不能按時完成家庭作業,爸爸會叫我熬夜甚至通宵寫完,不寫完就不許睡覺。我的作息時間和門禁時間,都有嚴格的規定。我不像別人家的小孩,爸爸會哄著他們去遊樂場玩。而我的爸爸,在我這麼多年的成長中,更多的是充當一個嚴師的角色。
從醫院回到家,把爸爸安頓好,我向媽媽使了個眼色,媽媽心領神會,來到了客廳,而我已經坐在沙發上了。這麼多年,我和媽媽的默契早已經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