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步封黎又去暗訪賑災糧的發放情況去了。
青檸帶著嗷嗷出了門。
家夥昨兒一整沒看到步封黎，也沒看到青檸，一都不高興，鬧騰了湯圓好幾回，非要湯圓帶著她出去找兩人。
今日青檸帶上了她，她可開心了，也不要青檸抱，就被青檸牽著自己走，蹦蹦跳跳的。
母女二人再次來到善前街的那座茶樓。
因為來得早，茶樓裏的人很少，大堂裏的座位隨便挑，青檸選了一個可以很方便看到二樓的位置。
點了一壺茶，還點了幾樣點心、果脯，和一碟瓜子。
大概是見坐在桌邊，還有人上茶上糕點，嗷嗷奶聲奶聲問：“娘親，我們是要吃飯嗎？”
“不是，看戲。”
因為時辰還早，唱戲的還未開始，青檸指著前方空空的戲台子：“一會兒那裏會有人唱戲，可好看了。”
“哦。”家夥乖巧點頭。
正是對一切事物懵懂又感興趣的年齡，聽到這樣，臉上都是期待。
“想吃哪個？”青檸問她。
手指了指顏色鮮豔的山楂糕。
青檸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手，拿了一塊山楂糕給她。
家夥咬了一口，被酸到了，眼睛鼻子嘴兒瞬時皺巴在了一起，把青檸給逗樂了。
“是不是很酸？”青檸問。
家夥將嘴裏的一口吐到桌上，吐著舌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青檸笑，連忙拿了一粒蜜餞送到她嘴邊：“快吃一粒甜的。”
家夥張嘴接過，然後氣鼓鼓地將手裏咬了一口的山楂糕揚臂一扔，扔得老遠。
“誒，不能這樣，”青檸當即板了臉，“爹爹和娘娘不是告訴過你，要愛惜糧食，而且，你也不能隨便丟東西，快去撿回來。”
家夥不願，噘著嘴嘟囔：“不好吃。”
“不好吃也不能扔啊，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你覺得不好吃，娘親覺得好吃呀，不然娘親為何點這個糕對吧？”
家夥還是不願意去撿，滿臉寫著不高興。
青檸隻得耐心教育：“嗷嗷，你知道昨兒一為何沒見到爹爹嗎？知道爹爹幹什麼去了嗎？還有今兒也是。”
家夥搖搖頭。
“爹爹去看那些沒有飯吃的人去了，這裏有很多跟你一樣大的孩子，沒有東西吃，每日隻吃一頓，一頓還吃不上飯，還是粥，有的粥都沒得吃，在外麵垃圾堆裏找東西吃。”
聽到最後一句，家夥齜牙一顫，一副肉緊的模樣。
“所以，跟他們比，嗷嗷很幸福很幸福是不是？想吃什麼有什麼。”
家夥又點點頭。
“那嗷嗷，我們是不是要珍惜呢？因為你扔掉的，是有些人想吃都吃不到的東西。”
青檸的話音剛落，家夥已“呲溜”一下，從凳子上滑下去，屁顛屁顛跑去將那塊山楂糕撿了回來。
為了現身教，青檸見那塊糕點還挺幹淨，便將外麵一層皮剝掉後，自己吃掉了。
然後拿了一塊杏仁酥給家夥：“吃這個吧，這個很甜。”
時間慢慢過去，喝茶的人陸陸續續來。
不多時，大堂的座位就坐了一大半。
戲台上也開始唱戲。
母女二人一人吃著糕點，一人磕著瓜子，看戲。
家夥雖然完全看不懂，但看著那些人邊唱邊演，覺得新鮮，覺得好玩，也看了下去。
反倒是青檸並沒有看進去，雖然在看，心思卻不在戲上，不時到處瞅、到處望，不時望向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