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瑤直了下身體。
“你、你憑什麼啊!你以為你是誰,你管得著我嗎?”
此時的她如紙糊的老虎,外強中幹的喊著。
陸眠這次頭也沒回,右手隨意的揮了揮。
“憑我不喜歡。憑我還看不上一個沈家!”
“你……”沈亦瑤氣結著,目送她纖瘦的背影堅定離去。
她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徹底的癱在了地上。
邵芸萱連忙扶起她:“沈小姐,你沒事吧……”
“邵芸萱,她到底什麼來頭?她怎麼可以連沈家都不放在眼裏?誰給她的勇氣?!”
邵芸萱今天也是大開眼界了,她知道陸眠從小就狂,沒想到長大後這性格更變本加厲。
陸眠今天,算是把沈家徹底得罪了。
她也不動腦子想想,人家是錦京的大家族,有錢有勢有那麼多年的文化底蘊,她自己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凡人,拿什麼跟人家千金爭?!
真的是想嫁豪門想瘋了。
“她肯定是喝多了,胡言亂語!”邵芸萱這麼說著。
“對,她肯定喝多了。”沈亦瑤連忙扶住邵芸萱,“快跟上她!”
兩個人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急急的追了出去。
——
書畫院長長的青石板路上。
陸眠憑著本能,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白雪覆蓋的青石板上,留下她小巧的腳印,兩排腳印分布均勻、絲毫不亂,完全看不出這是個喝過酒的人。
墨鍶從後麵追上陸眠,“陸小姐,您別亂跑,我這就帶你回去。”
陸眠喝酒了,怎麼著也不能開車了。
陸眠頓了頓,側頭看了墨鍶一眼,又看了眼手腕上的電子表。
時間過得好快,她這次是徹底趕不上蕭祁墨的休息時間了。
心裏不免有些低落。
“陸小姐,你受傷了?”
墨鍶這時候才看到她的左手手掌,血跡斑斑的一片,有些還染到了她灰色的毛衣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看傷口應該是剛剛發生的事。
墨鍶驚呼一聲,走過去看她的傷口。
陸眠壓根沒注意到這些,慢悠悠的將手往袖子裏縮了一下,雙手緊接著全都抄在了口袋裏,沉默著拒絕別人的關心和觸碰。
“我沒事。”
依舊是那個風輕雲淡、疏離淡漠的陸眠。
“可您……”墨鍶全程心驚肉跳的,雖然今天吃到了糖,可是他有種感覺,他這條小命算是交待了!
陸小姐跟人拚酒還受了傷,墨爺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如果墨鍶知道陸眠以前醉酒後的操作,大概也會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陸眠硬是從休閑室,一步一步、穩穩當當的走出了書畫院。
今天攝入酒精的量很大,早就超過了她的極限。
如果不是有夜零的這個辦法,自己或許早就昏睡過去了。
這場幼稚的比賽,她贏了。
可在贏了之後,隨即而來的便是更多的無力感和無措感。
她還是沒找到能正確表達感情的方式。
她靜佇下來,微微仰頭,攤開沒有受傷的右手,去承接從天而落的片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