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夜以頑固的姿態一再膨脹的時候,無邊無際的漆黑要麼令我僵硬,要麼令我熱血沸騰,而這種狀態很是歇斯底裏,我是知道的。

前世說:漂泊的浮萍沒有根,斷線的風箏沒牽掛,無家的流水沒有腳,孤獨的郭敬明沒靈魂。他總是這麼一針見血地刺傷我,很多時候我不得不關上電腦,然後喝上一大杯熱水對自己說:不用怕不用怕,今晚好好睡,今晚好好睡。但事與願違。我感到一點悲哀,但無關痛癢,猶如彗尾溫柔地掃過地球。

黑夜中堅持蘇醒的人代表著人類最後的堅守,而這種人卻往往容易最先死掉。偉人的話。

我問上帝:怎樣才可以對悲傷的事情一邊笑一邊忘記?

上帝回答:把自己弄得瘋掉。

西北偏北羊馬很黑

你飲酒落淚西北偏北把蘭州喝醉

把蘭州喝醉你居無定所

姓馬的母親在喊你

我的回回

我的心肺

我把小引的《西北偏北》給前世看,前世看完後打過來一行字:小引不是人。我當時想如果前世坐在我麵前我一定會把手中的咖啡向他潑過去。但他接著打過來一行字:他媽的居然寫得這麼好。我笑了,然後我想如果前世坐在我的麵前我一定會將咖啡獻給他,然後告訴他:你是我的知音。

我:你原來也是寫詩的,為什麼停了?

他:因為我的手指不再忠於我的思想。

我:你的手指失去了貞潔,嗬嗬。

他:被與我做僾的女孩的眼淚打濕,嘿嘿。

我:但那個女孩卻不是安妮寶貝,嗬嗬,小雜種。

他:你說對了,嘿嘿,小混蛋。

我在電腦麵前放聲大笑,在午夜顯得有點恐怖。

什麼麥加

什麼姐妹

什麼讓你難以入睡

河水的羊

燈火的嘴

夜裏唱過古蘭經做過懺悔

誰的孤獨像一把刀殺了黃河的水

殺了黃河的水

你五體投地

這孤獨是誰

如果上帝要一個人毀滅必先令其瘋狂。 ∞思∞兔∞在∞線∞閱∞讀∞

可我瘋狂了這麼久為何上帝還不把我毀掉?這是個問題。

我喜歡坐在灑滿陽光的陽台上,懷裏抱著本很厚的英文詞典,在眩目的陽光裏眯起眼睛,心平氣和地看那些一條一條的很長的詞條。這是我白天最安靜也最正常的時候。我曾經對我的朋友說其實我骨子裏是個安靜的人隻是偶爾莫名其妙地聒噪。但我的朋友告訴我其實你骨子裏是個聒噪的人隻是偶爾莫名其妙地安靜。我不知道究竟誰對誰錯。當我解決別人的問題時我果斷而自信,然而一旦事態關已我的判斷力就會變得不堪一擊。

我家對麵的陽台上常出現一個梳著細長辮子的女中學生,她似乎總是在大聲地背誦一些乏味的英文語法,而且通常還是錯的。不過她讀外語時的表情真的很虔誠,像是匍匐於朝聖山路上的藏民。說實話她長得有點像我的初中同桌小溪。她的名字好像叫葉小溪,我不大記得了。但我很清楚地記得小溪也是紮著兩條細細的辮子,讀英文的時候因為過於咬牙切齒而咬到舌頭。不過記憶是一堆散在地上的碎片,拚湊起來要花我很多時間,況且現在我手邊也沒有一塊橡皮之類的東西來供我想起同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