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男子斥責的聲音,她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做這般表麵功夫,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
她緩步走了進來,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坐在一旁,中等身材,四方臉龐,他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好像好幾夜沒睡上過安穩覺,眉頭緊鎖,一臉愁容。
中年男人見到蘇沐凡走了進來,神色慌張的起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有些局促的細細打量著蘇沐凡。
“你就是我表哥?”
中年男人拉了一下少女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
蘇沐凡看向少女,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坐在上坐。
昶瑞隨即吩咐著下人將茶水奉上。
中年男人見蘇沐凡沒有開口主動叫他,便和緩的說道:“自打你出生,我們便沒有見過,如今你已經長的這般大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吹散的上麵漂浮的茶葉,仍然保持著冷淡的表情,不應和也不主動說話。
昶瑞眼睛在幾人身上看了個來回,笑著躬身說道:“您請坐,昨日晚間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公子飲了酒,便起的晚了一些。”
她看著中年男人的神情,想必此時來,必有所求。
不然明知道不會給他好臉色,卻還是來了,就肯定有著非來不可的理由。
時隔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不計前嫌的,若是她輕易地就接納對方,不單單會讓對方覺得她與趙婉不過如此,也不會再多加內疚,更對不起她與趙婉這十多年來所受的苦。
幸好昶瑞機靈,最是懂得人情世故。往來情分,有他在中間做梯子,趙家的人不會太尷尬,也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裏再拿她怠慢的事兒耿耿於懷。
中年男人聞言點了點頭,臉色也有點好轉,便拉著自己的女兒坐了回去。
他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你沒有見過我,不認識我,所以不知道如何稱呼我也是自然的。我是你母親的哥哥趙郡,你應該喚我為舅舅”也不等蘇沐凡說話,隨即看向坐在身旁的女兒:“這是我的小女靈兒”他看向趙靈兒:“叫表哥。”
趙靈兒嘟著嘴,一臉的不滿,正好跟蘇沐凡看過來的目光對視上,轉瞬快速的低下頭,甕聲甕氣的說道:“表哥……”
雖然她心裏埋怨趙郡這十多年來的不聞不問,但到底是“她”的近親,雖然埋怨,可自己不是“她”,恨意也沒有那麼深。
當即開口道:“不知道舅舅不遠萬裏突然前來,所為何事?”
趙郡一聽蘇沐凡叫他了,神色一鬆,整個人也自在了一點兒:“此次來,我是想請你跟舅舅回河州一次……”
“回河州?”
趙郡點了點頭:“正是”他似是有難言之隱一般,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外祖母年邁,前些日子又生了些病,恐時日無多……”
一個大男人,說到此處眼圈有些發紅:“你外祖母想在臨走前,見上你一麵……”
說罷,一臉擔憂的看向蘇沐凡,唯恐被拒絕。
蘇沐凡垂眸,掩下眸中神色:“因皇後娘娘生辰,皇上才將鎮遠軍召回,歸期不定,更不會允許我等隨意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