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頎哥兒”
就在趙頎抓耳撓腮揪頭發的時候,身後傳來喊聲,回頭,就看到二麻子和二毛四人組,在勾欄看完了小黃片之後結伴回家。
“二麻哥”趙頎驚喜不已趕緊招手。
“噓,還真是你,我們都以為你回家了,怎的在這裏發呆”二麻子四人一起走上來問。
“我沒事撿了一些好看的石頭,正想著怎麼弄回去”趙頎指著地上一堆石頭說。
二麻子彎腰撿起一塊看了一眼,很是嫌棄的丟在地上。
“嘁,這種破石頭撿回去有啥用,碼頭上到處都是,隻有小娃子撿來玩耍,走吧,天晚了,再不回去就看不見路了”二麻子拍拍手上的泥沙撇嘴。
“二麻哥,我也隻是覺得好看而已,撿回去洗幹淨了給小妹當玩具,幫我弄回去吧,改天我請你們吃飯”趙頎笑著說。
“你說的啊”幾個人雖然很不屑,但在趙頎請吃飯的誘惑下,二麻子四個還是很爽快的脫下衣服,每人包了十多塊,然後掛在肩膀上,一群人光著膀子往回走。
雖然天色很暗,但這條路二麻子等人已經非常熟悉,幾乎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半個小時後,幾個人把趙頎送回破窯,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暗,小竹已經踮著腳在院子門口等了許久。
“哥哥回來了”望眼欲穿的小竹激動的跑上來迎接。
“我們先回去了,明天記得早點兒”二麻子等人水都來不及喝一口,把石頭丟在窯洞門前就結伴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咳咳,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蘇老太杵著拐杖端著一個小油燈從窯洞裏出來。
“放工之後跟著幾個同伴在鎮上玩了一會兒,他們一起把我送回來”趙頎趕緊上前扶著蘇老太。
老太婆雖然看似老眼昏花,但實際上耳朵挺好,自己和二麻子等人每天來去,隻怕再過幾天老太婆就知道自己在碼頭搬磚了。
不過這種事拖幾天算幾天,習慣就好。
小竹煮的有瓠子羹,趙頎雖然吃了一個包子,幾裏路走回來早就餓了,於是稀裏嘩啦的吃了幾大碗,坐在窯洞外麵看了半個小時的星星月亮之後洗澡刷牙睡覺。
這個時代,若是不生活在城鎮,娛樂生活基本為零。
即便是左鄰右舍,因為男人白天幾乎都在碼頭上班,一個個都累得像狗,家中隻有婦孺老幼,負責看家割草放牛喂雞鴨清除田間雜草等,女人當男人用,孩子當大人用,十歲就已經是家裏的重要勞動力,即便是隻有五六歲,每天都需要幫家裏幹活兒。
而且基本上留在家裏的都是女娃子,村裏一些男娃子都送到村裏的義學或者鎮上的私塾念書去了,大部分天還沒亮就起床,背著書包結伴上學,傍晚時候放學,和趙頎小時候一模一樣。
村裏是義學,茅灣村的人比較多,而且基本上家家戶戶有田,農閑也能在碼頭幫工,因此家境都還不錯,至少吃飽穿暖沒問題,像趙頎一家這麼窮的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義學是村裏幾個富戶籌錢開的,算是蒙學,請了一個老夫子,收了幾十個學生,其中甚至還有幾個女娃,平日教一些千字文三字經這些入門級的識字和書寫課程,村裏男娃到了五六歲,一般都會送去義學讀書,雖然學費很少,但書籍和筆墨紙硯都得自己備,每年還得開支好幾貫錢,逢年過節還得給老夫子送點兒雞蛋米麵啥的。
到了十歲左右,蒙學結束還想繼續讀書,就可以去楊公鎮的私塾,私塾和蒙學不一樣,開始教習一些簡單的詩書禮樂和經義,私塾的開銷更大,因此讀得起的人就少了許多,但如果成績不錯,私塾老師會推薦去縣城參加院試,如果考中,就能在縣學讀書,而且也會有一個正規的名稱,叫做秀才。
秀才雖然不是官,但已經是正兒八經的高級知識分子,在當地絕對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非常受人尊敬,而有了秀才這個身份,就可以開設私塾、參加州縣軍監等各級官吏的應聘,當個普通公務員還是挺容易的,所以,一般隻要考上秀才,基本上人生也就到了輝煌時刻。
秀才每個州縣都按照人口數量都有固定的名額,所以競爭非常大。
楊大元的大兒子今年十五歲,和趙頎同年,就在鎮上的私塾上學,聽說今年準備參加院試,每天和大人一樣早出晚歸,一旬放一天假,趙頎隻見過一次,名字叫揚之水,比他高大白淨多了,文質彬彬一看就是讀書人,和趙頎這種以前甩著雀雀到處飆的傻孩子不一樣,一看就有出息。
楊大元雖然是個搬磚的泥巴腿子,但對大兒子充滿了希望,大部分錢財都花在了大兒子身上,雖然平日都緘口不言,但實際上還是很得意,因為揚之水的原因,村裏人對楊大元也很尊重。
一個會讀書的兒子能給爹媽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