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什麼最重要,這個劉掌櫃應該知曉吧?”趙頎微笑看著劉掌櫃。
“自然是名聲二字!”劉掌櫃趕緊開口。
“不錯,做生意名聲最重要,誠信經營名聲好,自然生意就越來越紅火,若是奸猾刻薄名聲差,生意自然也會越來越差,為抗敵捐款或許錢財損失很大,但我們必將收獲無與倫比的愛國名聲,而這個名聲一旦傳遍全國,以後我們龍灣海港想做什麼都會有人踴躍景從,劉員外,這既是一次國難,同時也是一次機會,我們不去發國難財,但利用抗戰殺敵捐款的機會宣揚一下我們的龍灣也並非壞事,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我甚至在想,若是這次捐款足夠轟動,可能您這個員外郎的虛銜不定會換成八品九品的實銜……”
“八品……九品……”趙頎拋出的這個誘餌簡直誘惑太大了,劉掌櫃嘴巴抖抖著感覺自己的心髒已經快跳出胸腔了。
“這並非我胡亂推測,眼下要想為官,除開讀書科考之外,還有製舉和萌補,但這兩樣無論哪一樣劉員外都不沾邊,科舉您更不可能了,不是我笑話您,您再讀二十年也考不上舉人……”趙頎打趣。
“這何須還要大郎提醒,以我的能力,隻怕下輩子也不可能,當年劉某考秀才都是二十二歲才考過,老爹看我的確不是讀書的料,這才把龐大的家業交給我打理。”劉掌櫃滿臉通紅的訕笑。
“但這次我覺得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不定此事做的好了,劉員外就能一步踏入仕途,劉氏至此也成為官宦之家!”
“太好了……太好了……”
在趙頎的循循誘導和蠱惑下,劉掌櫃激動的在碼頭前麵捶著手走來走去,興奮的靈魂都有些失控了。
大宋一朝,最為優待士人,但士人和士人也是有區別的,秀才舉人也是士人,但隻是最低的等級,在民間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兒的尊榮,但在真正的勳貴士族眼中,也不過是一個窮酸百姓罷了。
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真正隻有當了官,才會有大把的實權,那些腰纏萬貫的富豪商賈在權勢麵前,也不過是像條狗一樣低聲下氣。
作為商業世家的劉掌櫃,領會的更加深刻。
哪怕是官府衙門的一些不入品的吏,得罪了他們也能被整的家破人亡。
所以任何時候,錢財都不如權勢重要。
若是這次劉家真的利用這個機會得到朝廷的封賞,得一個八品九品的實銜,然後封一個不起眼的虛官,那也是真正的官,劉家將從此獲得一個強大的護身符,以後才是真正的官商通吃,至少可以把楊公鎮一些海港衙門的許多官吏呼來喝去的使喚。
劉掌櫃急匆匆的走了,一路走還感覺頭頂在不停的往外突突噴血,噴的靈魂都有些仿佛要離體飛升的錯覺。
他要急著回去和家族的人商量捐款的事。
趙頎雖然的模棱兩可,但鑒於目前的局勢和捐款這種事,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何況趙頎已經把話到這個份上,他若不跟著捐一筆錢表示一下,以後的合作關係可能會出現裂痕。
更何況既然是家族討好的事,那麼就應該家族的人一起跟著出錢才行。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捐才是最快活的錢。
最主要的是趙頎背後還站著崇國公吳潛。
劉掌櫃雖然到現在都一直不清楚趙頎怎麼就突然搭上了吳潛這層關係,但深知官場局勢的他來,趙頎給吳潛駐守的鄂州捐款,其實也是在營造更加牢固的政商關係。
一旦吳潛這次抵抗蒙軍立下大功,朝廷肯定會提拔重用,吳潛將來必然會投桃報李感謝趙頎,到時候隻需要趙頎一句話,跟著捐款的人撈一個八品九品的官職也並非什麼大事。
所以,就像趙頎的,蒙古入侵既是一場國難,同樣也是一次可以利用和雙贏的機會。
劉掌櫃走後,趙頎也和楊大元回到售樓部商量了一下之後把二毛二麻子和楊大虎都叫來,找了一個安靜的房子開始討論。
在這次內部股東的捐款會議上,趙頎仔細分析了當前的國際國內局勢,然後又再三提到抗擊蒙古人的決心和必要,特別是很認真的推測朝廷若是抵抗不住蒙古人的大軍,一旦鄂州防線失守,江南必將生靈塗炭,大量百姓將會被屠殺不,眼下這種幸福安寧大把掙錢每吃肉喝酒的幸福生活將一去不複返,淪為蒙古人的奴隸還算好,丟掉命才是最司空見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