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頎哥兒,快回去,你家裏來客了!”
一個時辰之後,色已近申時,馬車踢踢踏踏剛回到茅灣村,路口就有村民告訴他消息。
“來客?是不是陳先生或者姚先生?”趙頎驚訝的同時略微有些驚喜。
“不是不是,是從縣城來的!”村民搖頭。
趙頎滿臉疑惑的回到家,看到自家的破窯前麵停著一輛嶄新的豪華四輪馬車,除開幾個滿臉橫肉的仆從之外,還有一個身穿皂袍戴著紗帽的中年男子,隻看衣飾和氣勢就不是普通百姓,此時男子正和蘇老太坐在窯洞門口的竹桌前麵喝茶話。
“大官人,我家孫兒回來了,你有事就找他吧!”
看見趙頎的馬車回來,蘇老太杵著拐杖站起來進窯洞去了,阿蓮和竹趕緊上前來迎接,趙頎下車。
“頎,這位是縣城來的高大官人,是找你有事商量!”阿蓮有些緊張的低聲。
“高大官人?”趙頎愣了一下臉色微變,趕緊壓低聲音問:“他沒什麼威脅的話吧?”
“沒有,但你要心一些……”阿蓮緊張的看了一下圍在四周的幾個高壯的仆從提醒。
“放心,沒事,你和竹先進去吧!”趙頎鬆了一口氣。
他幾乎就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姓高,而且是從鄞縣來,必然和高知年有關,特別是還帶著這麼一群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家丁,無論是不是為高衙內破壞募捐活動有關,但看情形就帶著三分威脅,明顯來意有些不善。
這高家果然是專橫跋扈慣了。
趙頎相通之後也有些暗自撇嘴,高知年在慶元府當了六年的老二不是沒原因的,的確是不夠聰明,在這個國難當頭的節骨眼兒上竟然還如此囂張,似乎根本就沒有把趙葵的威脅當一回事。
“來者可是龍灣海港的趙大掌櫃?”男子慢慢騰騰的放下茶杯站起來拱手。
“不錯,先生何來?似乎和趙某不認識吧?”趙頎也沒太給好臉色隨意拱了一下手。
“嗬嗬,以前的確不認識,但今就已經認識了,某高知旭,慶元府通判高知年的族弟,在家排行老七!”
“原來是高先生,幸會幸會,不知高先生突然來寒舍是有何事?趙某似乎和高通判也沒什麼來往和交道吧?”趙頎大大咧咧的走到竹桌前麵拉開椅子一屁股能坐下去。
“趙掌櫃又何必明知故問……”高知旭也跟著坐下來,“今你去鄞縣靈橋碼頭募捐軍餉,高某侄兒高暢因為誤以為你們是在行騙,所以將幾口募捐用的木箱打碎,然後幾個不開眼的家仆乘機也拿走了一些百姓捐獻錢款……”
“高先生,你家侄兒是縣衙的巡捕?”趙頎臉色不爽的問。
“不是!”
“那是慶元府的官差?”
“也不是!”
“嗬嗬,那我就奇怪了,你家侄兒既不是巡捕也不是官差,他如何就能執法破壞募捐,就算我們是騙子,不該是先去報官麼?還有,當時就有鄞縣縣尉安排的幾個官兵在場維持捐款秩序,你家侄兒衝進來就打砸搶,還以後不得在鄞縣募捐,見一次砸一次……,高先生,莫非你們高家就是慶元府的法,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趙頎滿臉認真的盯著高知旭。
“這個……”高知旭本來有些隨意的情緒頓時有些局促起來,在趙頎咄咄逼人的質問下臉皮有些漲紅。
“眼下蒙古國大兵壓境,我大宋危在旦夕,趙某不能上前線抗戰殺敵,因為想為前線抗敵的將士募捐一些軍餉,難道有錯?”
“沒有……”高知旭尷尬搖頭。
“那就好,既然高先生都認為趙某沒錯,那肯定就是高通判家的三公子錯了,既然錯了,不知高先生今不打招呼就貿然帶著這麼大一群家丁跑我家來幹什麼?到底是想賠禮道歉呢?還是想威脅趙某不要把這件事鬧大?”
“趙掌櫃既然把話挑明,那高某也就不再遮掩,此次高某就是受家兄所托,前來和趙掌櫃商量一下此事該如何收尾,我們不想把這件鬧大,當然,我們知道趙掌櫃也不想把事鬧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