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先回府,路上我再同你說。”說著,穆玄景握著她的手出了藥膳館。
門口,追影正守在馬車旁,見二人來了連忙跳下馬車並且打起車簾。
等他二人坐好,馬車才穩穩地加速,向著景王府的方向前進。
穆玄景輕輕攬住顧青辭,讓她以最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裏,隨後才開口道:“的確,如你預料,南昆國的國書看似態度強硬,實則不過是表麵文章,皇上已經回了國書,並且下令將穆君佑押送至南昆,不過依照太醫的診斷,恐怕穆君佑根本捱不到南昆。”
顧青辭冷笑道:“他這條命已經多活了好幾日,也該付出代價了。”
說完,她蹭了蹭穆玄景的胸口,往他懷裏鑽得更緊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
被她蹭的心底癢癢的,穆玄景眸中浮起一抹寵溺,手掌輕撫著她的後背,“睡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最後顧青辭是模模糊糊被抱下馬車的,她能感覺到穆玄景的存在,因此連眼睛都沒睜開,任由他抱著自己下車,或許這就是有人可以讓她全身心依賴的感覺吧。
第二天,朝廷早早地就在集市張貼了告示,將廢帝的種種罪行以及審判結果公布。
這已經算得上是連續幾天蕭索後的熱鬧了,告示旁圍著的百姓議論紛紛,但總算是都吃了顆定心丸,畢竟廢帝當權時整個北晉都快亂作一團了,如今倒是好不容易恢複了秩序。
不到一個時辰,押送穆君佑前往南昆的特製囚車出了大牢,隻是沒多久就被圍觀的許多百姓砸了各種垃圾菜葉。
由於囚車隻是半封閉的,穆君佑蜷在角落抱頭也沒用,他依然被許多又髒又臭的爛菜葉砸的全身一片狼藉。
圍觀的百姓似乎這樣還不解氣,還有不少人砸光了手裏的爛菜葉和臭雞蛋後,幹脆撿起了路邊的石子就砸。
“都是他害死了孟大人一家還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清官昏君殺人犯”
“何止這些罪行,他還不肯撥款撥糧賑災,西北死了多少人啊真是作孽啊”
“就是要不是他篡改先帝的遺詔,當初登上皇位的根本不是他,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了他這是遭報應了”
“砸死他砸死他”
雖然是將穆君佑押送出城,可這段路被百姓圍得嚴嚴實實,押送的衙役也深恨穆君佑,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憤怒的百姓將穆君佑砸的遍體難堪。
拐角處,顧青辭正安靜地坐在茶攤上喝茶,目光悠然地落到大路中間的囚車上。
看著穆君佑瘋瘋癲癲的樣子,顧青辭心底隻有冷意。
一旁的良薑感慨萬千地說道:“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到這幅光景。”
在北晉建國以來,還有哪一任皇帝落到這個地步過。
顧青辭淡淡說道:“因果循環罷了,人活著,欠下的債總要償還。”
很快,囚車走過了茶攤。
顧青辭的視線正好同囚車上的穆君佑撞了一瞬。
在看到顧青辭的那一刻,瘋瘋癲癲的穆君佑突然呆愣住,連不斷砸過來的石子和臭雞蛋也顧不得躲避。
他渾濁的眸子似乎清明了一瞬間,可也隻是短短的瞬間,下一刻他又緊緊抱住頭躲到了一旁的角落,背對著顧青辭的方向,再也不敢看過去。
顧青辭決然地收回目光,這一次應該是最後一麵了,穆君佑也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他們之間的帳就此兩清。
很快,囚車便走遠了,正當顧青辭要和良薑說話時,不遠處傳來喊聲,“你們在這兒呢”
顧青辭抬眸一看,居然是常貴,再看他手上,似乎還提了幾個包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