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太陽已有些毒辣,籃球場旁的小路上一位小麥色肌膚的女孩在飛奔著,忽然一個籃球飛了過來,女孩下意識閉眼抬手擋住眼睛。籃球砸在手臂上然後彈到地上,滾了一會停住了。女孩的手臂卻立時紅了一片,讓她忍不住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
不一會,兩個身姿挺拔的少年跑了過來,赤裸上身的少年撿起了球,穿著白衣的少年帶著歉意道:“真抱歉,同學,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
女孩放下手,睜開眼睛,一時難以適應刺眼的陽光,眯縫著眼望著少年。也許是在打球的緣故,額頭上布滿了汗,一雙眸子顯得格外的黑亮,仿佛盛著漫天星光,但卻沒有尋常男生身上的汗臭味,想來應該是個講衛生的好少年。
女孩正想說不用麻煩了,卻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接著昏倒過去,意識迷糊前依稀感到自己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再醒來時入眼是一片白,消毒水的味道格外熟悉。原來是醫務室啊。女孩想著,耳畔響起一個清亮的男聲:“醒了啊。方晴南,你是非要每個月都來我這報到一次嗎?不是外傷就是營養不良暈倒,這一次竟然兩樣都占齊了!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方晴南隻能賠笑道:“鄭醫生,您的話我當然奉如聖旨啦。這次是意外,意外!”
鄭安辰原是有些憤怒,可見女孩一副討好的樣子又不忍心,隻能無奈地歎氣:“手臂那裏沒什麼大礙,沒傷到骨頭。暈倒還是老毛病,打完葡萄糖就沒事了。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照顧自己身體”
方晴南沒有接話,安安靜靜地等著吊針打完。一片寂靜中醫務室的門忽然被打開,白衣少年滿頭大汗地拿著兩份便當進來。少年將其中一份給了鄭安辰,然後不安地問:“鄭醫生,她沒事吧?”
鄭安辰扶了扶眼鏡,然後慢條斯理地打開飯盒,悠悠地看了方晴南一眼,直看得方晴南在六月天裏感受到了寒意,接著才緩緩說道:“沒事,打完這瓶就能走了。”
少年舒了口氣,然後皺皺眉,最後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將飯盒遞到方晴南麵前:“鄭醫生說你營養不良,我在食堂給你打了飯,趁熱吃了吧。”說完將飯盒塞到方晴南手中便拉開門大步流星地走了。
方晴南捧著飯盒呆愣愣地看著,一旁的鄭安辰不由得清咳兩聲,幽幽道:“人都走遠了,飯再不吃就涼了。對了,我已經通知景浩了,他等會就來了。”
“鄭醫生你不早說!”方晴南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因為一隻手還掛著針,顯得格外狼狽。鄭安辰輕笑著搖搖頭,覺得這個悶熱的中午似乎鮮活起來。
在方晴南放下碗不顧形象地打了個嗝後,門被人大力推開了。一個膚色偏黑身材極好的男子衝了進來,大吼道:“我讓你來訓練你怎麼又躺到醫務室來了!”
方晴南求助地望向鄭安辰,鄭安辰卻心安理得地繼續吃飯,一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地模樣。那廂景浩還在炸毛,方晴南隻能繼續求助鄭安辰,兩人用眼神傳遞著訊息。
方晴南:拜托拜托!
鄭安辰:還敢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方晴南:我保證,下個月絕對不受傷不來您這報到!好好跟著教練學習!
鄭安辰冷哼一聲,然後放下碗冷聲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嗎?敢到醫務室大吵大鬧?要教訓學生等她吊完最後一點然後回你們體育組去教訓,否則,你房間衣櫃箱子底層的雜誌就等著收屍吧。”說完眼刀一瞥,剛剛還咋呼的景浩立刻噤聲。
方晴南看得咋舌,想景浩也是體育組組長,一米八五鐵骨錚錚的漢子一枚,碰到白皙瘦弱的鄭醫生就像老鼠碰見貓一樣,也是稀奇。
沒過多久方晴南的針也算是打完了,鄭安辰幫她拔了針頭後,就讓景浩將她領回去了。
等到了體育組方晴南看到辦公室裏的少年也是嚇了一跳,這不是上午的白衣少年麼!方晴南愣愣地把手中剛洗幹淨的飯盒遞了過去,說了聲謝謝。
景浩看著兩人,笑著說:“你們認識?那就好辦了。霽北啊,我給你推薦的就是這姑娘,方晴南,我們田徑隊的種子選手,個兒高耐力好,好好教教幫你們頂幾場比賽沒問題。丫頭,這是我昨天跟你說了的,籃球隊隊長方霽北。這次籃球聯賽缺了個女隊員,我推薦了你。你沒什麼意見吧。”
方晴南忙說沒意見,星城的籃球聯賽一向以獎金豐厚著稱,她本來就樂得拿錢,這會看見隊長是他,就更沒意見了。
景浩也不贅言,直接說道:“那你就和霽北多學學吧。最近田徑這邊沒什麼比賽,你的重心可以放在那邊,別丟我們田徑隊的臉啊。霽北,這丫頭沒接觸過籃球,你耐心教教。”
方霽北禮貌地答應了,寒暄了幾句就帶著方晴南出去了。
屋外,午後的陽光的更為熾烈。少年向外走去,像是融進了光裏。方晴南不由得晃神,反應過來才急忙跟上。跟著他,踏入了光芒萬丈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