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阿喜沒有回家,找了一份KTV服務員的兼職,周末兩天班,就能得到四百元錢。對於阿喜來說,已經相當於半個月的生活費了。所以,即使安以瞳說那個地方不太幹淨,阿喜想,隻要小心些,也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第一周的班還算順利,周六中午一直工作到周日晚上八點半,阿喜換上自己的衣服,激動的領了經理發的工資,朝公交站走去。
九月末的晚上已經微微有些涼爽,阿喜緊了緊外套,將錢小心翼翼的揣進錢包,一周四百,一月一千二,這時她第一次賺錢,卻不曾想如此順利。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三年的學費就攢出來了。
溫厚的少女,也克製不住內心小小的財迷,高興地,在腦中飛速算著錢。
穿過前麵的小巷,就是公交站了。
心情好,嘴裏不由得哼著小曲,腳步也不由得輕快起來。
隻是在看到前方停著的黑色麵包車和掙紮著被扭上車的少年時,心突然沉了下來。
即使有些遠,挺直單薄的背影,和掙紮時被弄疼的悶哼聲,阿喜不會認錯,那是牧臻。
那個漂亮的,驕傲的少年。
阿喜腦子一瞬間空白,本能的危機意識驅動著阿喜拔腿就想跑,阿喜深呼吸,強烈克製自己鎮定下來。
最近是怎麼了,老讓她遇到這種事。偏偏又,想不出法子。
少年已經掙紮的沒力氣了,兩個壯漢趁機要把他塞進車裏,阿喜就直直的盯著,怎麼辦,沒有手機,沒有警察叔叔,更沒有從天而降的路人見義勇為。
已經來不及思考,身體永遠比大腦快,阿喜飛奔過去,在牧臻狼狽的被塞進車裏,車門快速關上的一霎那,阿喜迅速又將它重新扒了開來。
“快放了他,我已經報警了!”阿喜的聲音沒有平時的軟糯,惡聲惡氣的對著車內大漢吼道。
大漢凶神惡煞的瞪著伯喜,扯著她的胳膊就往下拽,伯喜一個女生,又怎能抵抗的住,一把就被甩了出去。
“開車。”車門再次被迅速合上,發動機的聲音嗡嗡的響,阿喜來不及思考,腦子一熱,一把抓住了正要向前開的車,車速突然加快,阿喜死死地拽住把手,卻被拖得胳膊傳來劇烈的疼痛,腳與地麵迅速摩擦,單薄的鞋子瞬間磨破。卻依舊,不肯放手。
“停車啊,停車啊你們這幫瘋子,會出人命的!”少年不複平時的優雅,眼圈通紅的對著大漢吼著,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隱隱可見。
為首的大漢擺了下手,車終於停了下來,她是見過他們長相的,既然自己送上來了,那就一起帶走吧。
被扔上來的時候,伯喜已是四肢酸疼,難受的不願說話,卻還是對著牧臻微微一笑,既然不能救你,那就陪你一起吧。
在事後大腦清醒時,阿喜想,當時真是傻呢,明明有無數種更好的辦法,卻用了最最笨的方式,以命賭命。萬一運氣不好真的死掉了,多冤呀。
可是就算再來一次,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吧,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獨自遇險,而在事後連車牌號都不知道的跑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