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覺得自己好像漂浮在海洋上,浮浮沉沉,海浪波濤洶湧,幾乎要把自己吞沒。
她用盡所有力氣向岸上遊去,身後就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樣,她恐懼又不安,拚盡了所有力氣才到達彼岸。
精疲力盡的躺在沙灘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可是還沒等她休息好,又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女人痛苦的呼救聲。
她循著聲音望過去,看到顧媛正被那個人渣拿著笤帚棍子用力毆打。
周遭的場景也跟著變換了,海洋消失了,天空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狹仄又黑暗的屋子,常年不見陽光,潮濕發黴的氣味令人作嘔。
棍子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打在顧媛身上,顧媛無力反抗,趴在地上如同一條死狗一樣奄奄一息,可那個男人依然沒有停歇,咬牙切齒地說:“你個死女人,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我他媽替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顧晚秋紅了眼,衝過去狠狠撞開那個男人,然後張開雙臂擋在母親身前,“不許你打我媽媽!”
“嘿你個小兔崽子!你媽是個傻子,你就是個野種!今天我連你一塊打!”
說著,男人便狠狠一巴掌抽了過來,顧晚秋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在地上,接著便是永無止境的拳打腳踢。
不知過了多久,畫麵又消失了,鼻尖湧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顧晚秋睜開眼睛,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自己說:“小姑娘,你母親的治療費不能再拖了,你趕緊找你爸爸過來拿錢繳費,不然我們隻能趕人了。”
爸爸?
她歪了歪頭,對這個詞語變得極度陌生,那個男人是她爸爸麼?
怎麼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他親生的,不然她也不會這樣每天都遭到他的虐打,母親之所以會住院,都是他害的,他是不可能掏一分錢的。
要到哪裏去弄錢呢,顧晚秋犯起了難。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包出現在她眼前,她拉開拉鎖,看到裏麵都是紅花花的鈔票,她高興極了,正要拿錢去給母親繳費,那個人渣卻把她的錢搶走了。
“那個臭娘們死了才好!給她花錢簡直就是浪費,還不如讓我去賭兩把。”
“你把錢還給我!”這可是母親的救命錢啊,顧晚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朝著男人衝了過去。
接著就是一片混亂,漫天的血紅遮擋住了她的雙眼,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肚子很痛,有什麼東西正在汩汩的流出。
臉上又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男人的咒罵聲充斥在耳邊,“你個死丫頭,竟然敢拿刀捅我,我他媽打死你,讓你去見閻王!”
身體漸漸變得沒有知覺,疼痛是什麼她早就已經不知道了,周遭也變得安靜下來,她努力睜開眼睛,視線被鮮血糊住了,一片血紅間隱約窺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低頭看著她。
這就是傳說中的閻王麼?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想,這個閻王長得還挺好看的。
過往種種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現,耳邊好像有人在輕聲說:晚秋,你該醒了。
她遵循著那個聲音,緩緩地睜開雙眼。
昨夜暴風驟雨,今天卻放了晴,陽光普照,耀眼而熾熱。
她微微眯起雙眼,無意識的哼了一聲。
褚玉廷掛了電話,回到病房內,看到顧晚秋醒了,他心中如釋重負,立即走過去,“晚秋,你醒了。”
顧晚秋看了褚玉廷一眼,有些茫然,“這是……”
“這裏是醫院。”褚玉廷解釋說:“今天早上你高燒不退,程婭叫不醒你,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就被她叫來幫忙了。”
顧晚秋頭腦還算清醒,她說:“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褚玉廷笑了笑,“不用那麼客氣,應該的。”
他拉過一把椅子在顧晚秋床邊坐下,“你怎麼樣,哪裏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顧晚秋咳了幾聲,擺擺手說:“不用。”
她這幅病態的樣子,褚玉廷看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尤其是她脖子上的淤痕,青紫青紫的。
他告訴自己要忍耐,畢竟這是顧晚秋和薛敬之間的事情,他沒有立場說什麼,更沒有資格插手,可是他是真的心疼顧晚秋,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指尖憐惜而疼愛的輕觸了一下那道淤痕,輕聲問:“疼麼?”
顧晚秋躲開褚玉廷的手,淡淡道:“不疼。”
這點傷算的了什麼,更何況說到底,這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褚玉廷還想再說什麼,顧晚秋卻先他開口,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你有事要找我,什麼事啊?”
她既然不願提,那他又何必揭人傷疤,隻好順著說:“最近有一檔節目邀請我去做導師,是演技競演類節目,我想推薦你去試一試,不知道你想不想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