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和程婭並排坐在一起,她單手撐腮,長發柔順的垂在肩頭,目光專注地看著對麵的褚玉廷,也不知褚玉廷說了什麼,逗笑了顧晚秋,漂亮的眼眸頓時彎成了月牙形,明亮好似繁星,唇紅齒白的模樣笑逐顏開。
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
薛敬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麵色冰寒,眼底更是冷若冰霜,一片陰翳。
靳凡說著說著,就發現薛敬好像有點不對勁,“你看什麼呢?”
他順著薛敬的目光看過去,挑了一下眉,得,舊情人相見,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靳凡觀察了一下薛敬的臉色,“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薛敬收回目光,舌尖舔了一圈後槽牙,“為什麼要換,就在這裏吃。”
做錯事情的人又不是他,他有什麼好心虛的,憑什麼要換地方。
這是——較上勁了?
唉,靳凡暗自歎了一口氣。
薛敬和靳凡入座後,他打了一個響指,“服務員。”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這會兒餐廳沒什麼人,顧晚秋很敏感的聽到了熟悉的聲線,她頓了頓,循著聲音望過去。
薛敬和靳凡就坐在餐廳裏最顯眼的位置,他伸手喚來服務生,抬手間,露出了腕間的袖扣——顧晚秋怔愣了一瞬,那不是她送他的那對麼?他竟然還戴著?
“晚秋?晚秋?”程婭看到顧晚秋好像愣了神,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顧晚秋回過神,移開了目光。
程婭好奇的掃了一眼,竟然意外地看到了薛敬。
算起來,顧晚秋和薛敬分手也有大半個月了,期間顧晚秋一直生著病,不管她怎麼問,顧晚秋都對兩個人分手的原因閉口不提,這會兒看到薛敬,程婭不由得想,或許生氣的那個勁兒過去了,兩個人還有複合的可能呢?
程婭暗暗地戳了顧晚秋胳膊一下,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晚秋,我看到薛敬了。”
“嗯。”顧晚秋臉上沒什麼表情,喝了一口飲料。
程婭見顧晚秋無動於衷,隻好又道:“要不要打個招呼什麼的?”
“不用。”顧晚秋垂著眸,“他不會想看到我的。”
那天晚上,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要她以後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互不打擾,是留給彼此最後的溫柔,她不想連最後一層臉皮都要撕破。
那樣太難看了。
見狀程婭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目光會忍不住頻頻看向薛敬。
……
靳凡跟薛敬閑聊著,“沈瀾清好像過兩天就要回來了吧。”
“嗯。”
“那你怎麼打算的啊。”
“什麼怎麼打算。”
“別裝傻。”靳凡踢了薛敬小腿一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薛爺爺沒整天催你結婚?”
薛敬看了靳凡一眼,“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媽找不到你,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提起這事,靳凡麵上有些掛不住,搔了搔頭發說:“我這不是嫌她煩麼,你可別出賣我啊。”
薛敬哼了一聲。
靳凡發現顧晚秋那桌好像一直在往這邊看,不由得提醒道:“誒老薛,那桌也在看你呢。”
薛敬的座位是背對著顧晚秋的,聞言,他容色淡淡,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靳凡摸了摸下巴,“你真的放下了?這麼一個難得的美人啊……”
薛敬不耐煩的橫了靳凡一眼,打斷了他的話,“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以後別在我麵前提她,一個字都不行。”
“好好好。”靳凡順著薛敬的話,“,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行了吧。”
薛敬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靳凡搖了搖頭,這得受多大刺激,才能連提一下名字都不行。
另一邊,顧晚秋吃了一點就停下了筷子,程婭還在啃雞腿,含糊不清的問:“你不吃了?”
“嗯,我飽了。”
褚玉廷皺了皺眉,“再多吃點吧,你最近太瘦了。”
顧晚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吧,我真的吃飽了,你們繼續吃吧,我去一下衛生間。”
說著,她就站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經過拐角處,她不小心和一個人撞上了,她連忙道:“不好意思,我——”
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顧晚秋頓了頓,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裏。
薛敬麵無表情的看了顧晚秋一眼,她最近真的是瘦的厲害,臉好像都小了一圈,顯得一雙眼睛格外的大,他非常清楚的看到了裏麵的錯愕和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