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周敏肚子裏的孩子還在,父親的態度難說,偏心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周敏的孩子沒了,父親就不會站在柳眉蕪那一邊了,他自今年伊始,身體就不大好了,陳年舊疾時不時就會發作,所以我一回國,他就將軍中的權利給了我一半,誰能幫他守著他大半輩子打下來的這片地盤子,他都清楚的很。
老頭子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夠精明的,想讓我幫他撐起軍隊,又想著讓咱母親幫他撐著內院,幫他照顧著這一大家子的人,到時候,他就能笑著去死了。”
這話說的,倒像是霍西州盼著霍霆去死似的,可事實上,顧晚卻知道不管怎麼樣,霍西州和霍霆到底是父子,他對霍霆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不然也不會明知道霍霆是這樣的想法卻仍這麼平靜。
“隻要父親不會因此責怪母親就行了。”顧晚說。
“他敢”霍西州的眸眼一冷:“母親能願意幫他管著內院,他就該偷笑了,還敢責罰母親我第一個不答應”
“那我第二個不答應吧,”顧晚說著,猶豫了一下,又說:“西州,我還是想去看看周敏。”
“好,等你把東西吃完了,我們一起過去。”霍西州點了頭,他知道顧晚不去看一眼肯定不會安心的。
一刻鍾後,顧晚和霍西州來到了周敏所在的房間。
周敏已經醒了,臉色慘白的躺在那裏,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看上去死氣沉沉的了。
“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顧晚隻能溫和的問她。
周敏搖了搖頭,又吐出兩個字:“離婚。”
那負責給周敏將餘血清洗幹淨的接生婆子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說:“大少夫人從醒過來就一直隻有這麼兩個字,我看,是失去孩子傷心了,腦子都有些不大清楚了,唉,造孽啊”
“她這身子上都是傷,孩子是落幹淨了,可如果一直就這麼拖著,這是要落下一輩子的病根的,我看你們得多想想辦法,讓她的心情好起來,實在不行,就答應她的要求吧。”
這接生婆倒是個心善的,明知道這高門大戶裏的事情不能亂說,還是忍不住說了兩句。
顧晚和霍西州都沒再說話了,德叔就客客氣氣的將接生婆送了出去,這接生婆是他給介紹請來的,與他相熟,自然不會出去亂說什麼話。
“少帥,你和我一起去老夫人那邊看看吧,讓少帥夫人在這裏和大少夫人說說話。”德叔如是的建議。
霍西州看了顧晚一眼,讓下人們都出去了,自己也和德叔一起離開了。
屋子裏隻剩下顧晚和周敏兩人,變的異常的安靜起來。
如果不是周敏的眼睫毛還在動著,顧晚都能覺得自己大抵是和一具冰涼的屍體待在一起了。
“周敏,我對你不起,在地牢裏的時候,我應該和你一起過去的。”顧晚開口:“而且之前,你說流血是因為小月子來了,我是應該跟你確認一下的,如果知道你是有喜了,我也該攔不讓你去地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