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順坤眸光愕然,“喜歡我要不是蠢笨如豬,被這個女人下了套子,我怎麼會娶她。”
到底是意難平,絲毫不滿意這樁強買強賣的婚事,沈順坤說這話時,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
“幹什麼這是。”沈母輕拉了拉沈順坤的袖子,低聲提醒道:“阿坤,你是傷心過頭了,別說話歇會兒。”
天可憐見,自己不過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富家太太,要在一個知識廣博的大學女校長麵前強撐起沈家的體麵,不讓阿坤他們露出對陳嘉怡的嫌棄,她太難了。
蘇凝眉心皺了一下,“所以你當時說娶她,不過是為了跟陳家達成協議,保住沈陳兩家的名聲,而不是因為你被她的愛意打動,真心肯接受陳嘉怡”
沈順坤按了按眉心,眉間壓抑的都是不耐,煩躁道:“您現在問我這些有意義麼她人已經不在了,我對她現在雖然沒有愛,但畢竟是與我結了婚的妻子,我自然不能逃避對她的責任。”
蘇校長若要以他不愛陳嘉怡這個點來攻訐沈家不能為陳嘉怡出頭,那就大錯特錯了。
蘇凝聞言,頓時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看著沈順坤身後。半晌,她幽幽道:“你真的不回頭看看麼她已經盯著咱們看了很久了。”
往門內不時刮著的風,已經將陳嘉怡身上那一床遮擋的白布一點點扯開,露出陳嘉怡那令人駭然、被血跡濡髒的裙子和肢體。
“校長”沈順坤猛地打斷,急赤白臉地對著蘇凝吼道:“你不要拿鬼神的東西來恫嚇我。她的死跟學校安保不力有關,跟蘇晚晚有關,跟她本人不小心有關,唯獨跟我沒關係”
沈父沈母也急了,先是沈母大喊了一聲,”“校長,你別嚇我們阿坤。他是個好孩子。”
再是沈父忍著疼,抽氣說:“是啊,現在的孩子都講什麼愛情。可我們那個年代,把人娶了之後,兩人才會慢慢產生感情。阿坤之前雖然對陳嘉怡喜歡的不明顯,但這半個多月的相處下來,他早就承當起了作為丈夫的責任。雖然他對陳嘉怡還沒有很深的感情,但他絕對是有感情的。你直接給他下定論,說他對陳嘉怡沒感情,這不是欺負阿坤是您學生,不敢頂嘴嗎”
“”蘇凝不解自己隻是想讓沈家人回頭看看陳嘉怡的屍體而已,怎麼就變成以權壓人,逼沈順坤承認他和陳嘉怡感情很糟糕
沈家人情緒太激動,蘇凝等沈家父母劈裏啪啦說完,才不緊不慢地解釋了一番:“我的意思是,她的屍體就在你們身後。你們這次來是為了替她入殮,那就再好好地見她一麵。”
沈母順著蘇凝指著的方向,轉過頭。
“啊”
突兀的尖叫聲讓沈順坤的心猛地提起。
他轉過臉怒吼:“媽,你別一驚一乍”
沈母驚魂甫定,胸膛急劇起伏,“死、死嘉怡她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說她是摔死了怎麼屍體是完整的。”
“完整不好麼”蘇凝盯著沈母,眸中透著探究。
“咳,我不是說她身子完整是壞事,我是說,高樓上掉下來的人,不都是摔爛的,她怎麼就屍體好好的,看起來跟躺在那休息一樣還、還睜著眼,這太嚇人了”
陳嘉怡死不瞑目直勾勾瞪著自己的一幕,把沈母嚇的夠嗆,她一時消失了思考的能力,麵對蘇凝的疑問,隻能語無倫次地為自己的態度進行解釋。
蘇凝哦一聲,稍作解釋道:“學校的工作人員在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身亡,我們無力乏天。雖然救不了她,但是在場的工作人員還是希望能讓她體麵地離去,所以剛才抽調了入殮專業的老師,為陳嘉怡修補了破敗的麵容。現在流到地上的血,都是她的軀幹殘血。”
蘇凝有所保留,她沒跟沈母透露的是:陳嘉怡從高處摔下去的時候,是腦袋著地,後腦勺被磕出了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口子,可流的腦髓脊液都在池子底部漏光了。為了保持這具屍體頭部的正常,入殮師在陳嘉怡的腦子裏填充了一些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