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爽快同意,可下一秒,卻是話鋒一轉。“不過,醫生說,你體質弱,避孕藥副作用很大,將來對懷孕可能有些影響。可我又不想委屈了自己,怎麼辦?”
米思萱一愣,隨即自嘲地笑笑,“那不是正合你意麼?”
被這話一噎,穆少淩氣得恨不得掐死她。卻又在看見女人虛弱著可能會隨時倒下,也仍然堅持著跟他抵抗到底時,忍不住心軟。
最後,隻能摔門離開。
清晨,米思萱早早地起來梳洗一番,準備盡快趕去警局,把父兄接出來。
白淨的臉蛋兒上仍舊沒有絲毫血色,她不得不耐心化了個淡妝,不想讓父親擔心。
穆少淩依然早早地離開,在昨晚摔門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是嫌了她。
正巧,她落得清淨。
司機師傅一路載著她到了警局,或許是因為‘穆太太’這個身份的加持,警司們明顯比上次的態度客氣了不少。
“穆太太,實在抱歉,是我們取證有誤。既然他們都是清白的,那就把人接走吧。”
這話,實在過於冠冕堂皇。
當初若不是穆少淩暗中操縱,警察怎麼會來得這麼巧?而不明所以就被強製拘留那麼幾天,一句‘取證有誤’就息事寧人了。米思萱毫不懷疑,若是她昨天執意頂撞,今天,說不定就會公開審理父兄的案子,隨隨便便一個罪名,就夠他們坐好幾年的牢。
她心底恨意滔天,但麵上卻隻能連聲道謝,給足了警司麵子。
在他的帶領下,她終於見到了憔悴不少的父親和哥哥。兩個人還穿著參加婚禮時的那身西服,隻是有的地方破了,有的地方髒了,襯衫更是褶皺得不成樣子。
他們的頭發亂糟糟地,幾天未洗澡身上似乎也有了一股異味兒,下巴上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眼睛裏更是布滿了紅血絲。
實在狼狽不堪。
一見到米思萱出現,兩個人就像是抓住了溺水前的最後一根稻草,眼裏登時有了希冀的亮光。
“這兒就是這樣,條件不太好,穆太太可別介意啊。好了,敘敘舊就出來辦手續吧。”警司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大肚皮,上前開了鎖。
“對不起,爸爸,是我來晚了。”米思萱聲音哽咽,扶著虛弱的父親,滿心都是愧疚。
短短幾天,父親就像是蒼老了十歲,馱著背,腳步虛浮,說話更是有氣無力的。
她瞥了眼拘留室內,四四方方的房間,很小,大約隻有七八平米,兩側是石凳,勉強夠人側身躺下。
“沒事沒事,隻要人沒事兒,才是最重要的。”米榮風不停喘著粗氣兒,神色萎靡,接連幾天強撐著倒還好,此刻精神一放鬆,反倒是更加難受。
米思萱趕緊帶著他們出去,很快辦理完手續,便驅車趕往了酒店。
米氏大宅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拍賣換了錢,彌補虧空。兩個人沒有落腳之地,而穆少淩也絕不會同意讓他們住進穆宅,倒不如住在酒店,請個護工,還能隨時照應。
米霍從拘留室出來就麵色陰沉,好不容易見父親進去洗澡,他猛地抓住了米思萱的手腕,狠狠將她往外拽。
“哥,你做什麼,弄疼我了!”
她尖叫著,奈何力氣太小,實在掙脫不開。
“是不是和穆少淩結婚之後就樂不思蜀了?來的那麼晚,你是想整死我們麼?”他一開口,便是厲聲質問,目光猩紅得仿佛是麵對著仇人。
米思萱的眼底淚光閃爍,難掩受傷,不明白自家哥哥為什麼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有提過,可他不讓,我……”
她焦急地解釋,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們,卻仍舊被誤解,滿腹委屈如鯁在喉。
“行了,別哭哭啼啼地,看著心煩。”米霍不耐煩地抬手打斷,“給我些錢,快點!”
痞氣十足地,就像是路邊搶劫的小混混一般。
想到他們剛出來,也的確沒有什麼收入來源,米思萱心軟,乖乖拿出錢包。米霍等不及,直接伸手搶過,一把將裏麵的鈔票悉數拿盡,這才陰轉晴,笑眯眯地數著錢。
“哥,你拿著錢給爸爸買些補品,這些天你們都糟了不少罪,父親身體弱給他補補。要是有什麼事兒,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她不放心地囑咐,害怕哥哥又拿了錢去賭。
“知道了,別囉嗦。”
米霍拿著錢,心滿意足地收好,也不等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啪地一聲,上了鎖。
安頓好父親,並且聘請了一個護工二十四小時照顧著,米思萱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對那個不學無術的哥哥,還真是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