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怪力亂神,那臣婦還真的有一件奇事可以說與殿下聽,那是昭聖十一年,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情。”元晟聽到怪力亂神的事情,連冰羹也不吃了屏息凝神聽赫雲棠說故事。
“在西北邊境長隆城附近有很多小的縣城,星羅棋布似的圍繞著長隆,其中一個縣城叫做南藩縣,傳聞這個縣裏早在七國之戰的時候已經沒有活人了,可是一到白日卻又可以看到很多青壯年的男子在城中轉悠。”
“為此長隆城的守官特地派出縣令去接管此縣,你們猜怎麼著?”赫雲棠緊張兮兮問元晟,嚇唬得他抓住褚雲卿的衣裳。
“無論派去多少縣令,最終的結果就是縣令被掛在城牆之上死狀很慘。”
“此事可當真,還是你給晟兒講的故事!”褚雲卿覺得既然城中有活人,想來不會是什麼怪力亂神之事。
“此事就發生在一年以前,後來長隆城的守官見五六個縣令都搭進去了,再找人恐怕也沒人敢去了,守官這才把事情的詳細卷宗都通報給了主帥府,為此將軍修書請旨到大內,得到陛下的允準才帶著軍隊破城而入。”赫雲棠說道。
“舅母,那結果究竟是如何啊?”
“還能是怎麼樣,南藩縣城裏麵的確還有活人,隻不過都是一些年近半百,胡須皆白的老者,後來一調查才發現,這些老人的子女都在藩國作亂與七國反叛中被殺掉。”
“可他們的子女被殺了為何要殺害幾個縣令呢?難不成是縣令殺了他們的孩子嗎!”元晟撓著後腦勺說道,一臉的疑惑。
“小殿下,我大盛每戶人家所交的稅銀包括三部分,戶丁稅,農賦稅和免捐稅,這些稅收要占到農戶一年收成的2-4成。家裏若是有青壯年還好說,兩個年輕人加個老年人勉強可以收成豐富也能交上稅銀。”赫雲棠神色有些憐憫,看來是有些可憐這些老人。
“可方才不是說了南藩縣的年輕人都死的死傷的傷,這些老年人是沒辦法負擔那麼多稅的。最可惡的是南藩縣令為了自己的政績並未在每年的縣誌民錄中刪去這些已死之人的姓名,那戶部就會以為這些年輕人還在,照常按照三稅足額征收。”褚雲卿越聽越越覺得這些人所為想來不是出自心中所願。
“後來這些老人實在是不堪稅收重負,這才打了縣官的主意,把縣官吊死在城牆上又偽做縣城失火,讓外界人誤以為是死城,這才有了縣令接連被殺的怪力亂神之事。”
“難道這些老人不能到長隆城郡守那告狀嗎?這些人就甘願忍受縣令所為。”褚雲卿問道。
“長隆城的郡守官隻能管縣令所陳表之事,這些老年人還沒有走出南藩縣就被縣令的打手給嚇回去了,誰還敢出去啊。南藩縣本就是在衛城群最邊角,都靠近西域國境了,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裏的問題。”
“我大盛從來都是掌兵不施政,施政不掌兵。若不是郡守官自己都看死了五六個縣令,這些縣令的家裏人又鬧得沒完,他才不會通報給主帥府呢!”赫雲棠對這個郡守官頗為不屑,褚雲卿也覺得此人不太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