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比的兒女們
[奧]費·察爾騰/著 李丹丹/譯
領袖父親
漆黑的東方逐漸泛白，貓頭鷹依然在的怪叫，聲音順著林間的小路四周蔓延。星星還在墨黑的蒼穹（qióng）閃爍。但狐狸和紫貂都沒有覓食，他們在霧靄中歇息，黎明將要破曉了，樹木們還在不斷地抖動葉子，樹上的鳥兒睜開了惺忪的眼睛，忽然傳來了樹枝斷裂的聲音。
“誰在那兒？”受到驚嚇的麻雀問，她的丈夫還沒睡醒呢！
“哪兒有人啊！誰會在這麼早的時候來？”他生氣地責備妻子，“你呀，整天瞎操心，現在還是黑天呢……”
“我們也聽見了！遠方一定有什麼東西在接近我們！”灌木叢中的青山雀膽怯地說。
一隻烏鶇（dōng）清了清嗓子，它的聲音柔和而清澈。一隻大膽的鰹（jiān）鳥興奮地尖叫：“啊！是母鹿伏霖和她的小孩！”
知識鏈接 烏鶇是鳥類的一科，嘴細長而側扁，翅膀長，善於飛翔，叫得很好聽。鶇科的許多種中小型雀形鳥，包括許多種極優秀的鳴禽，專食蠕蟲或昆蟲的幼體或食水果。
知識鏈接 構成鰹鳥科若幹大的、蹼足、食魚的海鳥之一，飛行距離遠，長時期逗留在海上，大群繁殖，主要生活在海島上。
“伏霖！”烏鴉們用不讚成的語調說。“伏霖將太寵孩子們了，不管做什麼都聽孩子的，太丟臉了！”
伏霖用褐色眼睛看著樹梢說：“看吧，伽若，”伏霖說，“這些人是如何看我的？你可不可以做一個乖孩子，別哼嘰了。”
“我太疲憊了，需要躺下小憩（qì）。”伽若對媽媽說。
“他根本都不累！”他的姐姐穀莉疾步跑到媽媽身旁。“剛剛我們在玩他那愚蠢的遊戲，我贏了，他就這樣了，他真是個鼻涕蟲。”
“我不是鼻涕蟲，你居然跑得比我快！不可以！你不過是女孩兒……”
“他的脾氣太差了！”穀莉將頭甩到一邊，碰到了旁邊低矮的灌木，從灌木上馬上灑落了一陣露珠雨。
“我的孩子們！”伏霖溫柔地勸說他們。
“行了，媽媽，我才不喜歡這個討厭鬼呢！博瑟和勒娜讓我們一起玩，不過，”她輕蔑地模仿著伽若的語氣，“我好累啊！”
伽若憤怒地用小蹄子蹬著曲折的小道。
“等著瞧吧！我再也不教做你新遊戲了！”
“行啊，那我自己想唄！”
“你可以？”
“或許我不會，不過博瑟會。他又比你聰明又討人喜歡！”
幾個烏鴉拍打著翅膀飛走了。
“你們看見了把？我們說得對吧？”他們不屑一顧（不屑：不值得，不願意；顧：看。認為不值得一看。形容極端輕視。）地說。“瞧瞧他們說的話！”
“肮髒的鬼東西！”伽若氣憤地說。“假如我的爸爸斑比在這裏，有你們好看！”
“哈，哈，哈！”烏鴉們哈哈大笑，“伏霖，給他們點兒教訓！”正在老橡樹上篤篤（dǔ dǔ）啄食的啄木鳥，放下了手裏的活兒。“應該這樣，伏霖，”他大聲喊，“不然他在以後會沒有朋友的。”
“啄木鳥說得有道理，”伏霖向兒子說。不過伽若不喜歡聽，他又去衝撞他姐姐了。
“什麼東西在灌木林中往這邊兒走呢！”伽若的鼻孔在不斷顫抖，他豎起耳朵仔細諦聽。
伏霖溫柔地看看著兒子說：“它們是臭鼬（yòu），沒關係，臭鼬不能傷害你，別害怕。”
知識鏈接 臭鼬長著一身醒目的黑白相間的毛皮，棲息地區多種多樣，包括樹林、平原和沙漠地區。它們白天在地洞中休息，黃昏和夜晚出來活動。分布於加拿大，墨西哥和美國。
“臭鼬的臭味太恐怖了！”穀莉尤其感覺厭惡，把鼻翼閉上了。
“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法，即使在最危險的地方，他都不用拚命地快逃，也不用提防意外。”
“我寧願逃跑。”穀莉高傲地跑了，她帶著斑點的外套上的露珠非常閃亮。
“一旦發生危險，就還是老樣子。鳥兒飛走了，蝸牛縮到殼中，臭鼬散發臭味，而我們躲藏、逃跑與守望。”伏霖暗自思考。她與孩子們到了空地上。這塊空地周圍被各種灌木、蕨類植物與藤蔓緊緊包圍。她被岑樹、山毛櫸（jǔ）、橡樹和直衝雲霄（形容氣勢強大，直接衝到雲端中。）的白楊樹所籠罩著，而陽光穿透稀疏的樹葉在地上撒下了星星狀的斑點。山茱萸（zhū yú）遍地綻放，接骨木上有串串地果實。
知識鏈接 山茱萸科。落葉小喬木。葉狹卵形，對生。花小，黃色，早春先葉開花。核果橢圓形，紅色，中醫以果肉入藥，稱“山萸肉”，能溫補肝腎、固精斂汗。園林中多有栽培，供觀賞。
“或許即便是他，也會有東西讓他感覺恐慌，”伏霖歎著氣，舒服地坐在前腿上。“但是我卻沒有把握這麼說。”
所有人的憂鬱情緒油然而生，他們坐在一塊兒，伽若和穀莉享受著媽媽身上的溫暖。
“媽媽，講個故事吧，”伽若請求他的母親。
“你難道沒睡著嗎！”穀莉嘲笑他。
伏霖若有所思地向四處望了望。在這個地方，她的孩子們出生了，她體會了分娩的痛苦。那時善良而好奇的鬆鼠貝麗過來安慰她。這裏也是啄木鳥、麻雀與慳（qiān）鳥的棲息之處，他們好像眼神犀利的哨兵。他們時刻在監視，一旦出現凶兆，馬上發出警報。
“你們要聽什麼故事呢？”她問孩子們。
穀莉的眼睛亮了：“我們想聽果博的故事。”
“果博的故事？你們聽過好幾次了吧！”
“沒事兒，”這是伽若首次和姐姐的意見相同。“他的事情太刺激了，聽完我背上的毛都立起來了！”
“好吧，”伏霖說。“我的弟弟身體虛弱，他特別矮小，而且腿有些晃，挨不過冬天。”
“冬天是什麼呢？”伽若問。
“老天，我們又要重新來過了！”穀莉粗聲粗氣說。
“這是故事中的情節。”伽若毫不示弱地反駁。
伏霖露出了微笑，說：“冬天啊，唉，就是幾乎沒有東西吃的季節。樹上光禿禿的沒有葉子，灌木像黑色的僵屍一樣。青草也枯萎了，太陽不會出現，白天特別短。天空好像魚的脊背似的青灰色。在起風之前，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