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病了之後倒是有大夫給治,可治來治去的,身子骨也不見好,日漸消瘦,平日裏做什麼都沒有力氣。
令言到了陳府之時,陳夫人正在睡覺,丫鬟輕聲說道:“小姐,不如您先去歇息。”
“嗯,娘醒了之後叫我。”
令言才打算轉身走,陳夫人卻醒了,她現在極易驚醒,精神差得很。
“言兒……”陳夫人勉強支起了身子,卻憔悴不堪。
令言嚇了一跳,上去想握住她的手,卻被陳夫人躲開了。
“你懷著身孕,娘的身子帶著病氣,不能把病氣過到你身上了,你莫要與我靠近。”
她麵色蒼白,看起來老了許多,尤其是一頭黑發竟然花白一片,原本的濃密變成了稀疏,這是遭受了什麼樣的打擊!
“娘,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怎麼會成這個樣子?若隻是姨娘與您置氣,也不會在短短幾日變成這樣呀。”令言心疼又著急地問。
陳夫人笑笑,旁邊的丫鬟立即回答:“小姐,那黃姨娘故意借著來侍奉夫人的機會,時不時摔上一跤,不是摔折了腿,就是摔傷了臉,還要誣陷是夫人命人所傷,更是在自己的飲食裏下毒,誣賴成夫人指使,一次兩次,老爺便不肯再信夫人,夫人大病一場之後,就成這樣了……奴婢覺得夫人是心結未解,心病還要心藥醫啊……”
令言去摸摸陳夫人的頭發,卻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一個人傷心的時候,是有可能身體不好,但身體差到了這個地步也是罕見!頭發花白稀疏,怎麼看都像是外在東西的影響!
她忽然想到了今早上瑞琴說的梳子,梳子也分好壞麼?
“把我娘用的梳子和釵子都拿來我瞧瞧,還有平日裏我娘都是如何洗頭發,用的什麼東西呢?”
“奴婢這就去拿。”
丫鬟把梳子和釵子拿來,一邊說道:“夫人洗頭用的是您送來的玫瑰露,雞蛋清,這幾年都是如此,並未曾用其他的。”
令言拿起那梳子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常,她又遞給碧羽,碧羽拿起來晃了晃,再聞聞,問道:“夫人,奴婢也瞧不出什麼異常來。”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青橘卻悶悶地說道:“這梳子是空心的,裏頭塞了藥沫子,梳頭的時候會不經意地滲到頭皮裏,頭發會掉,會變得花白,嚴重的會頭疼頭暈……”
陳夫人一臉駭然:“這這,我確實掉頭發,顏色變得花白,這幾日還有些頭特頭暈……”
令言拿起來那梳子一磕,果然發現會滲出細小的藥沫子!
陳夫人嘴唇都在抖:“這是誰要害我?來人,去喊老爺,去喊老爺!一定是黃姨娘,三番五次地要來害我!”
令言握住她的手:“娘,如今隻是查到這梳子裏有藥沫子,其他的一概不知,沒有證據證明是黃姨娘啊,咱們先冷靜一番,再好好地想一下。”
按理說,陳夫人的臥房裏隻有自己的貼身丫鬟能進,其他人是摸不到這梳子的。
陳夫人怔怔地想了半天,說道:“那陣子黃姨娘跟夏姨娘都會來伺候我梳妝,說不定……”
令言卻不這樣認為,陳府戒備不算嚴格,說不定是什麼時候這梳子被人做了手腳,但如今看著陳夫人若是出了事情,最受益的就算兩位姨娘了,她們的嫌疑也就最大。
可不知道為什麼,令言總覺得,她們倆不是敢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陳夫人的貼身丫鬟被嚴刑拷問了一番,什麼都問不出來。
令言坐在小屋子裏,看著跪在自己腳跟前的人,她們哭的很可憐,也不像是有欺瞞的樣子。
屋外安靜得很,忽然一陣抖抖索索的聲音,令言喝道:“誰!”
青橘立即從外頭把那偷聽的人摁住揪進來,卻是一個滿臉疤痕的陌生男子,看著就是個小廝,腿還是瘸的。
他笑笑:“小姐,小的是新來的,以為這裏頭有賊,就來看看。”
令言盯著他,總感覺這人是哪裏見過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