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已懷疑陸吟朝不再忠心自己。
他不敢確定陸吟朝是否在令言身上留下了什麼東西, 但卻可以確定, 令言是陸吟朝的軟肋, 隻要控製住令言, 其他的都好辦。
“太子妃, 你若辦成了今日之事, 往後你就是皇後, 若是你看不住這小小的陸夫人,往後我若是成了廢太子,你必定也要受盡人間疾苦, 懂嗎?”太子在太子妃耳旁輕聲說道。
太子妃有些緊張:“妾身明白了。”
她笑吟吟地走過去:“令言,你懷著孕身子不適,我也不太舒服, 就想找人說說話, 所以來找你了。”
她大腹便便的,看得令言一陣心疼, 但如今兩人的位置也確實尷尬, 太子妃肯定也有她的苦衷。
令言拉著太子妃的手進了屋子休息, 太子很快走了, 隻是他的人還在陸府各處把守。
皇上快不行了, 他必須趕緊回宮處理好一切事情, 隻要皇上一駕崩就立即登基。
太子妃進了房間神色就不大自然了:“令言……我……”
令言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你無需說,我都明白的,你先喝杯茶。”
可等令言一轉頭, 太子妃卻在嘩啦啦地落淚。
“令言, 我知道你一定很看不上我,可我如今沒有辦法,他是我的夫君,我隻能向著他,若是他敗了,我與腹中的孩子應該怎麼辦呢?曾經廢太子的孩子,一出生,隻會被新君視作眼中釘……”
令言靜靜地坐著,聲音淡淡的。
“你覺得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太子妃想了想,回答:“我雖然是被安排才嫁給他的,可這幾年來我覺得他雖不是個大善之人,但也有才能,不算昏庸,隻是行事直白了些,許多事情上不夠聰敏,可朝廷有許多能幹的大臣,等他即位之後有那些大臣的輔佐,天下應當也會繁榮昌盛……”
“嗬嗬。”令言摸著腕上的玉鐲。
“不說以前,就說近兩年,去年,太子因辦了一宗錯案,冤枉了李叔今大人一家五十口人的性命,這件事被太子的幕僚攬下了罪名,今年,太子去杭州辦差,因為方法不對銀子不夠,當地官員直接搜刮了百姓十萬兩進獻給太子,你知道十萬兩對於普通百姓意味著什麼嗎?杭州今年死難的人數又增加了幾千人啊!你我身在京城,養尊處優,不能理解死了幾千人是什麼情況,可試想一番,假如死的人,是咱們的爹娘,是你,是我,那會是什麼情景?”
太子妃一驚有些不信:“你都是從哪裏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太子不會這樣的……”
“那你認為皇上為何不再對太子給予厚望,為何朝野大臣都不支持太子當權,百姓的呼聲雖被再三壓製,但還是可以傳到京城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皮之不附毛將焉存?”
太子妃冷汗直往下滴:“所以…他會死嗎?”
“他會不會死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世上因他死了太多人的丈夫,爹爹,以及兒子。”
令言遞過去杯子:“你莫要害怕,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瞧,你也隻是後宅女子,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