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言瞧著令望被林修遠帶出去, 眼睛笑的彎彎的。
王氏拉著令言說話:“你不知道這兩個膩歪成什麼樣子了, 自從令望妹妹病了, 林修遠就等於住在了咱們家, 好在父親也寬宏, 允許他在這兒待著。林修遠瞧見了令望妹妹的那些信, 哎喲, 一個人枯坐了兩夜都沒睡呢,說什麼都要把令望妹妹給喊醒。這一喊就喊了那麼久,令望妹妹能醒, 也算是奇跡了!”
令言拿起帕子微微掩住唇,她是打心眼裏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嫂子, 這也多虧你大度沒有說什麼, 林家的人難纏,婚事上沒有刁難你吧?”
王氏揮揮手:“林家的人都快急死了!林修遠一把年紀還不成親, 如今他願意娶令望妹妹, 林家人自然直得同意了!禮數上倒是也周全, 誰讓咱家有個當輔政大臣的姑爺呢?”
見王氏打趣自己, 令言笑了笑。
如今陸吟朝地位崇高, 的確許多人都看著他的臉色生存, 莫說是忠勇侯府,就是孫家也都沾了陸吟朝的光。
隻不過陸吟朝倒是也對外宣稱過,若是被他揪住一個借機行賄之人, 必定殺無赦。
他還真的殺過幾人, 那人是借著孫家意欲巴結他,反倒被陸吟朝著人查了出來直接下方到牢裏,孫家也牽連出許多醃臢之事,這事兒搞的京城人人自危,誰還敢四處巴結呢?
孫家自知不能再朝陸吟朝臉上蹬,便也埋頭老實做人了。
當然了,忠勇侯府跟陳府的日子是日漸好了起來,陸吟朝給這兩戶人家還是留了不少的麵子。
王氏又與令言笑語一番,這才去伺候她婆母秦霜了。
秦霜這幾年又為趙侯爺添了一雙兒女,在忠勇侯府的地位穩固,王氏少不得對她也恭恭敬敬的。
令言先前喝了些酒,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帶著碧羽和瑞琴想去院子裏走一走。
沒走幾步,就到了一處院子門口,她一愣,就想起來這是祖母曾經住過的地方。
院牆依舊是熟悉的磚紅色加石青色,牆頭上的瓦片被清理的幹幹淨淨,院子裏的樹比之前更老了,小丫頭立在院子裏擦那石凳子,見令言來了趕緊行禮:“給陸夫人請安。”
陸夫人,是了,她現在是陸夫人,而不是什麼大小姐了,令言苦笑一聲,摸摸自己的臉頰,雖然人人都說她美貌依舊,但她自知青春年少早已不在。
祖母,早已去了另外的世界。
可為什麼她還依稀能瞧見祖母躺在房中榻上笑著衝她說話的樣子?
從前的日子也許再也回不去了吧,令言眼圈兒微紅,碧羽見了趕緊勸道:“夫人醉了,還是找地方歇息吧。”
她扶著令言往外走,才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往西南走了幾步,就聽到假山後頭有人說話。
“安兒!我是你親娘,我可是你親娘啊!你如今出息了,做了皇上的伴讀,你就不認親娘了麼?當初,我多麼辛苦才生了你啊!”趙令和一副蒼老憔悴的樣子,穿著件黑藍色的裙子,涕淚橫流。
而她麵前站著位冷漠美貌少年,也才十歲的樣子,下半張臉上戴了副金絲麵具,那雙眼淩厲無比,俊美無比。
趙令和貪婪地看著,仔細地瞧著,怎麼就瞧出來她親生的兒子竟然跟自己不太像了,反倒是更像令言了呢?
安哥兒聲音冷淡得像一塊冰:“胡夫人,您搞錯了吧,我是您妹妹的兒子,我娘是陸大人的妻子,她生養我十分艱難,我此生是一定要孝順她的。”
趙令和一陣絕望:“是我生的你!她隻是養了你罷了!安兒!是不是令言不許你認我?你如今出息了,難道就可以磨滅我的存在麼?我是你的親娘!”
令言的酒一下子醒了,她想過趙令和會想認安兒,但真的到了這一刻還是有些失落的。
她站在那裏,想聽安哥兒怎麼回答。
安哥兒厭惡地看著趙令和:“親娘?隻管生不管養的親娘?哈哈,胡夫人,如今我依舊唇上殘缺了一塊,怎麼,你倒是不怕了?不怕我這個怪物了?”
趙令和緊張地解釋:“不,當初是你爹,你爹他不肯要你,其實,其實娘我是願……”
“住嘴!我告訴你,你丟棄了你的孩子,那便當她死了!我有自己的親娘,望你自知,莫要再打擾我,否則我必定不會放過曾經想要殺死我的人!”
他語氣可怕,趙令和沒敢糾纏。
誰知道安哥兒卻又回頭添上幾句:“若是被我知道你們去騷擾我娘,我必定也不會放過你們,我既然能做皇上的伴讀,自然就有對付你們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