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陛下的下落?”
趙樂君坐在黑漆矮案前, 抬頭看到前來稟報的副將一臉愧疚。
副將沉默地點點頭。
他們派往西邊去的人, 一路都沒有發現, 山林、小道偏僻的地方都細細搜尋過, 魏衝的蹤跡就跟隔空消失了一般。
“再仔細找找, 魏衝的人每日都送信過來, 必然是也隨時監視著我們。陛下肯定在靜候我們的營救, 讓他們辛苦一些,看仔細一些。”
趙樂君眼中有難掩的失落,副將應下, 歎息一聲轉身下去吩咐。
到今日為止,已經第九日,帝王也已經大殮, 新帝那裏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趙樂君早聽到朝廷中大臣們議論紛紛, 甚至傳出新帝其實早遇難的謠言。
帝王一日不在朝,她肩上的壓力就不會減少。
她阿弟現在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身上中的毒有沒有惡化……趙樂君心頭是數不盡的愁思, 楚弈從外頭進來正好看到她揉眉心, 十分疲憊的樣子。
他走上前, 把她手中的筆給抽了出來。趙樂君被驚動, 抬頭就對上他不讚許的眼神, 伸手要去把筆夠回來。“回來了。”
楚弈胳膊一抬,把她的筆和自己的長劍都丟一邊,坐到她身邊說:“醫士不讓久坐, 你這又坐了多久?”
趙樂君默默算了下, 含糊道:“忘記了。”
“嗯,忘記了。”楚弈聞言濃眉一挑,一臉你看我信嗎。
她很淡然地點點頭,惹得他發笑,下刻他的大掌就按到她腰後,慢慢給她揉按著。
趙樂君受用的哼哼兩聲,也不管桌案上那些折子,臥倒枕著他的腿,問道:“你和大將軍商議得如何了?”
她收攏兵權,準備把帝王廢去的大司馬一職再添回來。說是添回來也不對,大將軍一職就是由大司馬改的,應該說是她要再添一個能夠和大將軍勢均力敵的位置。
這個朝廷,不能讓誰一手遮天,也不能過於著急去收回他們手中的權利,物極必反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在早朝上直接提了出來,當時大將軍的表情並不好看,散朝他就把楚弈給喊走了。
說起這事,楚弈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表示過多的不滿,跟我打聽說是不是他有什麼做得不好,讓長公主覺得不稱職。最後說會支持你的決定。”
趙樂君沉吟著道:“就是在試探了,我會晚些再讓人給他送口信,告訴他,他的職權不會變動。大司馬以後掌的是從各武將收回來的兵權,不是他的決策權。”
楚弈就嘖了聲。
這個女人恐怕是千年狐狸變的。
大將軍必要時是領兵出征的,那時的各郡兵馬都得聽他差遣,如今把武將的兵權一收回,放到大司馬手中,即便大將軍有決策權,領兵的時候不也還得看大司馬的臉色。
趙樂君這招,讓人無話可說。
他思索了片刻說:“你準備把老將軍喊回朝?”
她卻是抬著明亮的眼眸盯著他看,用眼神告訴他,她屬意的人選。
楚弈心中一動,說道:“不妥,我不夠這個資曆。”
“我的男人,夠不夠資格,我比誰都清楚。”
她一字一字清晰地回道,楚弈呼吸微滯,情不自禁低頭去含了她的唇。
她緩緩閉上眼,他卻是又抬頭道:“我這算不算靠裙帶關係步步高升?”
趙樂君被他逗笑,別有深意地說:“還不一定是你的,得看你往後的表現。”
這句話直白翻譯過來,像是指他犯了錯,在問責前給個坦白從寬或者改正錯誤的表現機會?
楚弈被說得一愣,之前覺得她有異樣的忐忑不安,似乎在這句話中落到實處了!
“君君……你還在生氣……”
“長公主,我們應該是找到陛下的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