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聽了這幾句慷慨激昂,義氣深重的話,當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急道:“不可,王爺萬金之體,怎能以身犯險?若真有個閃失,臣萬死莫贖啊!”
顧洛凝也不禁皺眉大皺,要說這位王爺在收買人心吧,眼前就隻有杜川一個,根本沒什麼必要,可要說英勇吧,眼下這種情況豈不是明擺著在犯二?
拜托,就算自身功夫再牛,也要仔細衡量敵我之間的力量對比,像個精明的商人一樣盤算好到底能不能出手,又該如何出手,否則不但討不到半分好處,反而會把自己折進去。
勇敢雖然是一種精神氣質,但具體操作起來卻絕不等同於蠻幹,那是需要智慧的。
高明的手段不僅是為了殺傷敵人,更是為保護自己,而不是腦子一熱就上去硬拚。
關於這一點,前世經曆了無數危局的顧洛凝深有體會,要不然就算有十條命也根本不夠用的。
她當下也跟著說道:“你犯什麼傻?明知道前麵可能有危險,還要硬往裏闖,真以為自己武功天下無敵,刀槍不入了?現在是咱們在明,人家在暗……”
晉王把手一抬,打斷她的話:“本王主意已定,無須多言,此馬便讓與你,快些走吧。”說著便縱身跳下馬來。
顧洛凝奇道:“你讓我走?到哪兒去?”
“還想去何處?當然是去洪州等著本王了。”
顧洛凝聞言差點兒沒一口唾沫啐在他的麵具上:“哎,哎,哎,有沒有搞錯?本姑娘即使要走也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憑什麼非要去洪州等你?想得倒挺美。”
晉王道:“除了洪州以外,你還有旁的地方可去嗎?回大夏?總不會還想到北方崇國再做你的王妃夢吧?”
顧洛凝渾身一震:“你……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來曆了。”
晉王道:“若是有心,這世上沒多少事情可以瞞得過本王的耳目。好了,快走吧,記住!千萬莫要再折返回之前的路。”
“哼,本姑娘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不用你催!”
“眼下情勢緊迫,你這蠢女人莫要再鬧了!”
“要你管!本姑娘現在偏不想走!”
晉王鼻中一哼,不再理她,衝杜川打了個手勢,轉身便往前走。
顧洛凝雙腿一夾,縱馬上前兩步攔住他道:“想讓本姑娘走也可以,但你必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晉王停步問道:“什麼?”
“把那件小……小衣還給我!”
“哼哼,你好像答應過本王,要用東西來換的吧?”
“我已經找到東西了。”
“哦,那本王倒要見識一下,不過可不是現在,你且自去,待到洪州會合後,再看究竟是什麼好東西。”
“別開玩笑了,能不能看到天亮都不一定呢,居然還說什麼洪州會合。要是你真的遭人暗算,死在這林子裏,難道讓本姑娘在洪州傻等一輩子麼?”
她這話剛一出口,隨即便發覺好像犯了語病,俏臉上登時飛起兩片紅霞,待要再說兩句來解釋,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晉王卻好像全然沒注意到她剛才那句話中的歧義,語聲平緩地問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顧洛凝不禁暗叫好險,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肯定又會在口舌上大占便宜,於是趕緊清了清嗓子說:“幹脆……嗯,幹脆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好了,三個人總要比兩個人要周全些吧。”
“嗬嗬,你不怕連自己的小命也折在這裏嗎?”
“怕什麼?本姑娘的功夫可比你那些衛士靠譜多了,就算打不過,瞅個機會閃人自保還是辦得到的。”
此言一出,杜川粗豪的國字臉上頓時狠狠地抽了幾下,黝黑的麵皮瞬間就像喝醉酒般變得通紅通紅的。
被娘們兒鄙視的感覺實在太酸爽,太傷自尊了,他恨不得當場拔刀自殺未遂一次。
晉王仰天哈哈一笑,身子猛地縱起,輕飄飄地落在顧洛凝身後的馬鞍上,接著便朗聲叫道:“走吧!”
杜川抽著臉應了一聲,隨即翻身上馬,依然在前麵開路。
繼續前進之後,顧洛凝忽然發現晉王抓著韁繩的雙手似乎有意的攬在自己身前,而且雙臂微緊,就像在抱著自己一樣,比先前大膽的多,不禁皺眉問道:“你摟著我幹嘛?”
晉王輕聲說:“怎麼,你不喜歡?”
“廢話!才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你老是這個樣子,還有沒有一點做王爺的底線,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啦?”
“可是,你這蠢女人剛才還說要等本王一輩子呢。”
“咳……咳……”
我擦,不要臉,真特麼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