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後眉頭一皺,沉聲叫道:“慢著,切莫打開!”
雲夢被母親這一吼,當即便嚇得縮回了手去,但隨即又問道:“母後,這兩隻瓶子究竟是什麼物事?”
白皇後指著她手裏雕有蝠紋的青色玉瓶道:“此物名喚‘醉緣水’,隻要在頭臉和脖頸上稍稍塗抹一些,嗅到氣味的人便會很快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直要昏睡三四個時辰才會醒來,切不可隨便亂用,快些收好了!”
雲夢不禁吃了一驚:“母後,你莫非是讓孩兒……”
白皇後點頭道:“不錯,待到洞房之時,你暗自將‘醉緣水’塗抹一些在身上,隻等你夫君神智不清之後,再把事前準備好的血水撒於喜床之上,便可蒙混過關了。”
雲夢聽了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知道,多謝母後,我就說您一定有法子吧!哎,那這隻白瓶裏裝的又是什麼?”
白皇後有些無奈的斜了她一眼道:“小傻瓜,當然是解藥啊,那‘醉緣水’奇效無比,無論男女老幼,體格是強是弱,皆中者既倒,而你卻要將其塗在身上,若無解藥,自己就先昏迷不醒了,接下來還如何行事?”
雲夢吐了吐舌頭,又道:“那這使用之法……”
“洞房之前,你暗自將這白瓶中的藥水倒出少許擦於鼻腔之內,便可中和那‘醉緣水’的毒性,但這東西隻在半個時辰之內有效,多塗無益,所以事前一定要估算好時刻,莫要弄巧成拙,以致壞了大事,切記,切記!”
“母親放心,孩兒都記下了!”
雲夢將那兩隻玉瓶捏在手裏,感覺它們的份量突然變得如山一般沉重,不僅關係到自己這場政治婚姻的未來結局,更關係到夏崇兩國此次和親的成敗和前途命運。
但有了這兩樣東西,美好的未來便好像在朝自己招手一樣,興奮之下手不由自主的竟有些發抖,當下趕緊收在身上放好。
看著女兒滿臉歡喜的樣子,白皇後不禁也有些動容,當年自己出嫁前的種種情景霎時間便從腦海深處湧了出來,那時的她又何嚐不是這樣,既興奮又緊張的期待著未來。
然而想起女兒即將嫁作人婦,即將和自己天各一方,此後再難相見,她的心情就變得無比沉重而複雜,而更多的則是不舍。
應該說,普天之下所有的母親看待出嫁閨女的心情大抵都是如此,不管她是否美麗,是否富有,是否善良……
這母女倆又說了兩句,雲夢看看也差不多該回宮了,於是便起身向母親告辭,卻不料白皇後竟然叫住她道:“不,馨兒,你先別忙走。”
“母後可是還有事情要交待?”雲夢察言觀色,見母親忽然正襟危坐,神情鄭重,就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當下趕緊轉回身來。
白皇後拉著她重新坐下道:“我這裏的確還有一件大事,隻因明日就是你在大業皇宮的最後一天了,還有許多瑣事,隻怕到時來不及,今晚索性便一股腦兒的全告訴你吧。”
“什……什麼事?”雲夢發現母親嚴肅的神情中竟然還帶著些許緊張,這在她的印象中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情況,不由得連自己的心髒也“呯呯呯”的跳了起來。
隻聽白皇後問道:“馨兒,我先來問你,母後我姓什麼?又出身於何地?”
雲夢不覺更是大為奇怪,實現搞不懂她為何要明知故問,但母親開口了,自然隻回答,當下隻好恭恭敬敬的回答:“母後出身東方薑國皇族白氏,二十餘年前兩國和親到了大夏,嫁與父皇。”
白皇後點了點,又問:“那你可知道薑國白氏是什麼來曆?”
“白氏的來曆?”雲夢愕然搖了搖頭道:“孩兒不知,母後此問到底是何用意,還請明示。”
“這其中隱含著一個重大的秘密,你莫要打岔,仔細聽好了。”
白皇後說著先警惕的朝空無一人的寢殿裏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壓低聲音開始述說起來。
原來方今天下五分,薑國白氏雖然在中原各國中僻處東部,但其實數百年之前,那個統一的中原大國的皇族姓氏也是白……這便是說,他們薑國白氏才是貨真價實的中原皇族直係血脈!
然而數百年前那場血腥的浩劫過後,龐大的帝國頃刻間便土崩瓦解,真正的皇族後裔隻得被迫遷居東方,卻把故國的都城和祖宗發祥之地拱手讓與異姓,而其他的國土也被幾家外戚貴族瓜分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