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茫茫戈壁。
勁烈地狂風肆意呼嚎,裹挾著粗利的碎石如匕首般切割著觸到的一切。
目力所及之處早已被彌漫的黃沙淹沒,分不清哪兒是天與地的界限,也不知何處才是戈壁的盡頭。
一路上隨處都可以看見暴露在曠野間的累累白骨。但卻不見哪怕半分綠意。
而在這片毫無生氣可言的荒蕪之地上卻有一支龐大的隊伍正頂著肆虐的狂風,在漫天風沙中默默無言的艱難向前行進著……
他們,是一支軍隊!
大風直吹了足足一個時辰,這場飛沙走石的風暴才慢慢停歇下來。
顧洛凝顰著秀眉抖去滿身的砂礫,揭開圍在腦袋上的絲巾,連喘了幾口氣,然後從馬鞍旁取下一隻羊皮袋,在手心倒了些水,雙掌拍了拍,急忙輕撲在俏臉上。
心中卻不禁暗想,這鬼地方的風沙簡直是十足的“皮膚殺手”,像這樣吹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自己還不變成又黑又粗的醜八怪?
始終白嫩嫩,水當當的皮膚是顧洛凝向來自負三百六十度純天然無死角美女的最大資本,前世的她除了執行任務的需要外,基本上從來沒在化妝品上下過什麼功夫,這一世“本錢”更加雄厚,卻難道要晚節不保嗎?
轉過頭來,卻見瀾修正在身旁麵帶笑意的盯著自己看。
“真討厭,幹嘛偷偷笑我?”顧洛凝不滿的嗔道。
瀾修笑道:“你這蠢女人,明明愛惜容貌比性命還厲害,卻為何偏偏非要跟本王來這西北戈壁受苦?”
顧洛凝呸了一聲道:“做夢!你率軍出征,想讓我一個人留在洪州,原來之前說再也不離開我半步都是騙人的。”
瀾修一愣,隨即失笑道:“你這蠢女人可真會強詞奪理,本王說再不離開你又豈能跟率軍出征混為一談,從古到今沙場征戰就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女兒家跟來做什麼?”
顧洛凝白了他一眼,心中大是不滿,暗道本姑娘這兩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上戰場,想當年在特勤隊大仗沒打過,小仗沒斷過,現在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敢不讓本姑娘去?門兒也沒有!
於是道:“胡扯!誰說女兒家不能上戰場殺敵?你難道忘了木蘭從軍的故事啦?”
瀾修聞言一愕,皺眉奇道:“木蘭從軍?那是什麼故事?”
“嗯,咳,咳……”顧洛凝又說走了嘴,俏臉不禁一紅,當下趕緊胡言亂語的掩飾道:“那是以前我在夏國宮裏聽身邊的婢女說他們家鄉的故事,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就是要去,不然本姑娘便一走了之,從此再也不見你了。”
瀾修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好,好,那就隨你吧,隻是到時可不要叫苦拖後腿喲。”
“去你的!以本姑娘的身手本事,怎麼會拖你後腿?”
顧洛凝嬌叱著就抬手往他身上捶去,但粉拳卻忽然停在了半空中,眼望著身後那迤邐而行的大部隊,她臉上的笑意也隨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