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到市裏後,看到街邊有人遛狗,那狗的尾巴搖的歡。律師猛然踩了刹車,冷汗冒了出來。
不,不對。
那隻叫墨墨的哈士奇似乎尾巴都沒搖過,別說搖了,那條蓬鬆雪白的尾巴一直都是朝下的!
狼的尾巴才是朝下的吧!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又有點擔心,給顧暖撥了個電話。
直到電話那頭顧暖讓那隻疑似雪狼的哈士奇叫了一聲,聽到那聲有點扭曲的‘汪’之後,律師才徹底安心。
果然是他想多了,那就是一隻極其像狼,稀少的白色二哈。
*
道觀裏,顧暖掛了電話,抓著墨墨的爪子認真教育。
“墨墨,你差點就被識破要送去動物園了。”
白色的雪狼‘嗷嗚’一聲,對動物園這個詞滿是嫌棄。
想關它進去,那動物園何德何能!
顧暖敲了它一下:“不能這樣叫,要學狗狗汪汪叫。還有尾巴,搖一下給我看看。”
雪狼沒有搖尾巴,反而立起來撒歡,褐色的眼睛此刻殺氣全無,仿佛眼前的少女是它守衛的珍寶。
顧暖被這眼神瞅的沒脾氣了,她彎眸,不再勉強它。
那雙眼眸以前毫無焦距,漂亮歸漂亮,卻死氣沉沉。現在‘醒了’,隻一眼,恍若萬千星辰都在其中,眼波流轉,讓人失神。
顧暖,前世絕世之姿,寵冠六宮,被罵了一輩子的紅顏禍水。
這輩子因為投胎時靈魂受損,無法和外界正常互動,被當做自閉兒。直到外公去世時才堪堪將靈魂補好,卻和用心照料自己的老人天人永隔。
顧暖將外公的牌位安置好,上香磕頭,心裏默念外公對自己最後的祝願。
恣意開心,平安喜樂,一生無憂。
這看似簡單的祝願,卻是顧暖所不曾體會過的,也讓她無比期待。
這輩子她不再是那個如履薄冰的皇貴妃,這個世界也沒有大殷朝,沒有那個矜貴高傲的男人。
顧暖眉眼彎彎的露出笑容,輕聲道:“外公,我會好好的。”
*
律師本以為老人去世,顧家的人就算都遷往帝都,也不會耽擱什麼,坐飛機隔日就能到。他才沒堅持讓顧暖住到市區。
可誰曉得第二天顧家的人沒來,第三天也依舊不見蹤影。
得知顧暖這孩子獨自一人住在空蕩蕩的清越觀幾天,律師心底暗罵了幾句顧家薄情。
就算顧夫人走得早,老人也算是顧浩的嶽父,都去世都好幾天了,顧家的人竟然遲遲不出現,就連老人的後事都是顧暖這孩子一手操辦的。
生意就真的那麼重要?
呸,都是借口!
就算和老人沒什麼感情,那顧暖呢?十幾歲的孩子孤身一人放在清越觀,顧家也真能放的下心!
律師擔心顧暖,偏偏他隻是老人請來負責遺囑的,和顧暖並不算熟,就算想照顧她,還沒開口就被那頭白色二哈給懟回來。
二哈能凶成這樣,律師表示也是開眼了。
再一次被二哈攆出道觀,律師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嘀咕,難道自己長得不像好人,怎麼那隻二哈就這麼看自己不順眼呢?
拿出手機刷了刷命格長相,無意間刷到關於顧家的新聞。
律師皺眉,那是一條顧家人抵達平安市機場的新聞。老人火化完畢的一周後,顧家的人才姍姍來遲。
既然顧家人到了,那他也就不用急著回去。
老人的遺囑要趁人齊的時候告知顧家,以及道觀的手續什麼的,都要辦一辦,省的顧家以後給顧暖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