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巴掌
素白的手在桌子上的擺盤轉了一圈, 最後挑了一個粉色的糕點。
景寧嚐了嚐, 唔, 桃花味兒的, 好吃。
又撚了一塊放嘴裏, 景寧順便還遞了一塊放景瑤的口邊。
景瑤張口吃下, 倒了杯茶放在景寧的手邊, “別光顧著吃，喝點水潤潤口。”
景寧點頭，不時地和景瑤小聲說話, 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有人說話一樣。
景寧接二連三不給桑瓔霓以及身邊的人麵子，哪怕是再好的涵養，桑瓔霓幾個也臉色漲紅, 氣息都比之前急促了許多。
“景小娘子！”剛剛說話那人又喊了一聲, 音調比之前大了很多，“景小娘子這般故意不理人, 是不是太有辱斯文了。”
景寧咽下手上的蒸栗粉糕, 又喝了口茶, 擦幹淨嘴角, 這才閑閑地掀了掀眼皮, “你誰？”
她說話漫不經心, 語氣還帶著時下文人最討厭的輕浮，當場就讓那說話的女子氣紅了眼。
“你……”她狠狠地瞪著景寧就要說話，被身邊的桑瓔霓拉住了。
“寧妹妹, ”桑瓔霓開口, 語氣柔柔的，聽得景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我二叔家的瓔樺，她年紀小，脾氣有點急，若是說錯了什麼，還請寧妹妹不要計較。”
景寧挑了挑眉，閑閑地撥弄著昨晚剛剛染好的指甲：“……哦。”
轉頭看向景瑤，景寧語氣困惑，“姐，我怎麼記得母親就生了我這麼一個女兒啊，我什麼時候又多出來一個姐姐了？”
“嗤！”
一直圍觀看好戲的貴女中不知道是誰忽地笑了，接著就像是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一樣，整個花園隻剩下一片譏笑。
景瑤斜睨了景寧一眼，放下剛咬了一半的糕點，閑閑地扯了扯帕子道：“嬸嬸當然隻有你一個女兒，除了我這個姐姐，你還想要什麼姐姐，到時候我可不依的。”
景寧眉毛一挑，懶洋洋地靠在軟枕上開口，“這不是一直聽見有人喊妹妹妹妹的，我這心裏發慌嗎，還以為母親什麼時候偷偷給我生了姐姐我不知道呢。”
“你放心，”景瑤撥了撥景寧鬢間的碎發，“咱們家統共就四個孩子，除了我和你，就剩下大哥和小弟了，一個也沒有多的。”
“你……你們……”桑瓔霓和桑瓔樺被景寧和景瑤你一言我一語擠兌的渾身顫抖，又加上這滿園的貴女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忙的，頓時眼淚就收不住掉了下來。
“兩位景家娘子，”一直站在桑瓔霓身邊的一位麵生的女子微微皺眉，向前一步站定後開口，“二位這麼做，有些失體統了吧，”
景寧挑眉，正要開口，那女子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一樣，主動道：“小女子姓謝。”
園中看熱鬧的場麵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一直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的瑤華公主也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了那姓謝的女子身上。
她穿著一件杏黃的衣衫，梳的是時下女子流行的飛仙髻，並沒有多著首飾，隻在頭上用了一枚玉簪和一隻珊瑚珠步搖，渾身書卷氣十足。
有人注意到這姓謝的女子一直跟在桑家兩姐妹的身邊，忍不住小聲開口道：“這個謝，不會就是那個謝吧？”
旁邊有人小幅度搖頭，手中的團扇遮住嘴角，“不知道，看看再說。”
很顯然瑤華公主也想到了，她嘴角帶著笑看著那女子道：“你姓謝，可是江南謝氏？”
姓謝女子點了點頭，朝著瑤華公主行了一禮。
“沒想到我這賞花宴竟然還能見到謝家娘子，當真是驚喜了。” 瑤華公主笑笑，心裏卻忍不住盤算這人和桑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又在謝家中占了什麼樣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