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3)

安嫻顫著嗓子說完,也沒往齊荀臉上瞧,注意力全都在外麵那一聲聲的刀劍想拚的聲音上。

齊荀剛要起身的動作一歇,回頭瞧著她蒼白的小臉兒,當真是嚇的緊,齊荀輕輕蹙眉,上回?她莫非說的是驛站的那回,她是如何看出來的他不緊張。

短短幾步台階,他走的異常吃力,手裏的劍插進那人的胸口,事後指關節每一處都在顫抖,她還哭了,還與他置氣,莫非就是因為覺得自個兒不緊張她?

齊荀也不知道她那腦子是什麼長的,若真不緊張她,他怎會將手裏保命的劍丟出去,要想當時劉峰青還在他對麵站著,若是劉峰青再拿刀攻擊他,他可是沒有了半點防身之物。

“坐在裏麵,別看就是。”齊荀盡管心裏覺得這女人太沒有良心,但這時候也說不出來重話,有時候就覺得太不可思議,以往在戰場上獨來獨往,身後從未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顧及,他便嫌棄那些有牽絆的人,成大事者不拘於小節,男人在戰場上,事業上的打拚,豈能因為一介婦人受阻。

更別說,讓他去體會旁人的那份牽絆是何滋味,他一直以為即便是成了親,也並不會因此而左右了自己,他還能如從前那樣不計後果,從不給自己,給對方留半點退路。

但如今,跟前的這人就似是熨燙在自己胸口的一塊印記,與他鑲嵌在了一塊,容不得他嫌棄,丟棄,萬事有好有壞,有壞的一麵必定會補償在你另外一處,他心頭被牽製的同時,又似是被澆了一勺糖,讓你不覺得那是累贅 ,反而讓你有了一種高尚的自豪感。

齊荀輕輕地將安嫻的手拉開,放在了她的膝蓋上,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還是頭一回與她論起了正事,無論她聽不聽得懂,他得嚐試著讓她冷靜下來。

“外頭的人沒有意外,總共來的有五百餘人,孤是太子,難免會遭人暗算,孤這些年殺的人不少,除了在戰場上的兩立局麵,孤敢保證,孤殺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充足的理由,孤不懼,你是孤的太子妃,也不該怯,你要相信孤,孤有那個能力保護你,如今在你周圍有孤所有的安衛,你隻需要坐在裏麵等著孤就是。”

“今日這些人,來的目的,怕沒有那麼簡單,要的不隻是孤的命,恐怕北三公子也會有危險,孤出去並非是孤丟下你,而是孤必須得去幫他,孤本可以不救,但是孤還有些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在沒弄明白之前,孤絕不會讓對方計謀得逞。”

“你聽明白了嗎?”齊荀說完,才知道或許自己心急,說的話過於沉重,握住安嫻的肩頭,齊荀不確定的問了問,其實他就是想讓她不要那麼害怕,想讓她多了解一下自己,其他的她能不能聽懂,都無所謂。

安嫻點了頭,她確實是聽明白了齊荀說的這些話,但對於齊荀想通過這些所傳達的心意她是半點兒都沒領悟到。

“殿下放心去吧,小心些,臣妾等你回來。” 安嫻捏了捏手心,先前的那股恐慌被齊荀這麼一說,一句太子妃將她抬的高高的,就似是在她胸腔處撐出了一股子傲嬌,讓她突然就生出了正義之氣。

換個方麵想想,她是齊荀的太子妃,那齊荀拚下來的江山,也應該有自己一半。

安嫻在這瞬間,才意識到自己與齊荀之間的榮辱與共。

馬車棚頂上已經能聽見雨滴的聲響,齊荀拉開車簾跳下去,車簾子在他身後又迅速地落下,一起一落之間安嫻從那露出來的縫隙中,還能瞧見齊荀孤傲的身影,馬車上暗黃的一盞燈,將夜裏的雨線照的特別的清楚,雨水的陰冷夾雜著夜裏的涼,一股冷風從馬車頭部吹進來,漫天的廝殺聲就響在安嫻的耳邊,似是瞬間身在了了無邊際的荒涼之中,唯有心頭的那一絲等待,才能讓她平靜地坐在這裏,將自個兒圈出,與那外頭的凶殘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