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這種認真嚴肅的場合說出來,實在有些不符合氣氛,安嫻鼓足了勇氣抬起頭,果然底下一群大臣傻愣愣地成了呆滯狀。
“單憑這供詞有何用,並沒有實際的證據指明是許大人所為,且據孤所知,許大人為人正直,做事光明磊落,為我齊國盡心盡力貢獻了不少,這些以孤看,不過就是劉峰青狗急跳牆的汙蔑。”
齊荀說完這話,連他身邊的安嫻都往他臉上瞧了一眼。
沒想到祖宗有朝一日還能為別人開脫。
“殿下想要證據,何其容易......”
“既然眾卿不相信孤所說的話,孤大可以讓許大人親自來一趟,讓你們當麵瞧瞧,他的為人,也好斷了這些沒來頭的汙蔑。”
這回底下的人再也不吭聲了,今日來的多半都是齊國邊境、暫守吳國的將士臣子,對於齊荀在東宮與許大人是何關係,不清楚的肯定就想到了東宮側妃的頭上,想殿下能有心饒了許國梁,怕就是念在了東宮許側妃的份上。
許側妃在東宮‘去世’,雖也打聽不出來是因為什麼而死的,但殿下多半是因為這個才有愧於許國梁,有心想要放他一馬。
安嫻的想法不同,這回倒是明白了些什麼。
許國梁怕是跑不掉了,齊荀想收拾他,恐怕已經是迫在眉睫,等不到回到皇宮就要將他叫到跟前來收拾。
許側妃的事情,她早就聽嬤嬤同她說了,八成也是從順慶那裏打聽來的消息,關鍵時候,許氏那樣咋咋呼呼的性子,倒還是個清醒的,選了一條活路。
許側妃從東宮出去,沒過多久,就如當初王嬤嬤所想的那樣,以許氏家族遠方親戚的身份,入住了許家,成了許國梁的幹女兒,鮮少有人見到她,以為是個害羞抹不開情麵的鄉下人,殊不知根本就是不敢出來招搖見人的許氏。
原本許國梁若是不出事,許氏也能再求一樁好姻緣,不進官家顯赫,不圖權勢,至少還能重新活過一回,總比在深宮裏莫名其妙地被弄死要好。
許氏的事情一出,許家多半知道太子這邊已經沒有了指望,不但沒有指望,還會有被端的危險,是以,這會子早就做好了準備,如何應付,劉峰青不死在太子手上,也會死在許國梁手上。
但奇怪就奇怪在,許國梁似乎什麼都沒有做,劉峰青被太子抓來之前,也沒見許國梁的人將他滅口。
能如此淡定從容,要麼就是知道無論怎麼做齊荀都不會饒過他,要麼八成已經是倒戈了。
許家送進宮的女人又不止一個東宮的許氏,還有那日被塞給二殿下的許家姑娘。
太子這條路走到了頭,也就隻有二殿下那條路了。
“傳孤的口諭,立馬將許大人接來,孤欲還他清白。”齊荀一發話,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許國梁怕是跑不掉,除非叛變。
這件事結束了過後,就說起了北三,知道北三的人沒有幾個,大多都在這之前散了場,屋子裏就隻餘下了秦家父子,衛將軍三人。
安嫻隻知道北三被人擄走,但被誰擄走還不知道,還是秦懷遠跳出來憤憤地說道,“齊景瞻到底是何意?擄走一個商戶,他也不嫌丟了他的品格,有本事他還擄我啊,我還是太子的表弟,比那北三有價值多了。”
秦懷遠剛說話,就被秦大人一聲嗬斥,說他沒大沒小,秦懷遠也沒有在意,冷冷地哼了一聲,就問齊荀,“太子說說該怎麼辦?你一個太子不可能不管自己的百姓,而且北三還是在你院子裏被人擄走的,傳出去有損你太子的威風不是?”
“出去!”秦大人這回臉色沉的更厲害,若是沒人在,定就秦懷遠那呆腦袋一巴掌呼上去。
“嬌嬌不是替孤來送湯的嗎?怕是要涼了。”齊荀沒搭理秦懷遠,看來一眼安嫻放在桌上的湯,問完,手自然地就放在了她的腰上。
北三若真沒那個本事從齊景瞻的手底下逃出來,非得要自己去救他,那他就太對不起西北君主蘇慕生性狡詐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