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近七十年的曆史,但黃金色的鍵盤,彈性依舊穩定,敲打時發出的聲音脆亮,很有鋼琴鍵的韻律,可見彈簧和杠杆的複位能力依舊強大,紙麵字跡工整,其著墨係統也沒什麼問題。整件打字機,質量上乘,品相良好,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你……你喝咖啡?”
威爾斯李順手接過,我去,燙!回頭看看,桌上拉夫特衝的那杯還在,這杯?一抬頭,內馬爾站在旁邊躬身嗬嗬傻笑。
這也太殷勤了,那杯還沒喝完呢。
威爾斯李將那喝了一半的咖啡起來,兩者兌一兌,抿一口,呃,溫度正合適。
他一手一杯,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對方,朝打字機努努嘴,“喏,修好了,你試試。”
內馬爾連連搖手,“不用不用,剛才我看見了。”
那神色,似乎懷疑偶像就是一種罪過。將打印機盒蓋蓋上,重新裝箱。
威爾斯李將左手那杯咖啡喝完,一次性紙空杯直接飛進垃圾桶,“不是還有兩台嗎?搬出來我看看。”
“不急不急!”內馬爾再度擺手,“你先喝咖啡,不急的。”
客戶都不急咱急什麼?威爾斯李坐在沙發上,小口品著咖啡,看內馬爾裝箱。
內馬爾幹活挺細致的,剛才搬出來時還是破貨,現在不同了,已經是商品了。用一個真空袋將打印機套好,然後紮口,抽幹空氣防氧化,外麵裹上一層軟泡沫,再裝入紙箱,這樣就不用擔心磕碰。
“內馬爾,你不是美國人吧?”看他那認真勁頭,威爾斯李問道。
“阿拉胡埃拉,哥斯達黎加的阿拉胡埃拉省。”他抬頭笑一笑。
唔,自己果然沒猜錯,哥斯達黎加就是加勒比地區國家。
“我在紐瓦克學院上學,學得‘也’是工程機械,但差你好遠的。”將封裝好的紙箱搬到角落,拍拍手上的灰塵,坐在威爾斯李的對麵,笑著說道。
“前年畢業後,沒想著回家,留在卡德萊公司上班。”他撓撓頭,“當時自以為技術不錯,經常出來幫打字機市場的攤主們維修,後來認識拉夫特。”
“拉夫特邀請我參股他的攤位,那會,我剛好覺得朝九晚五上班沒意思,就和他一起幹了。”他點點頭讚賞般的說道,“拉夫特人很熱情,和他合作很愉快。這兩年我們之間的爭執都很少。”
威爾斯李咧咧嘴,這在鋪墊“拉人入夥”的氛圍呢?
也不戳破,讚同的點點頭,“確實很熱情。”
內馬爾咬咬嘴唇,沉默了幾秒鍾,抬頭說道,“威爾斯,你不準備聽聽拉夫特建議的具體內容嗎?那是他和我協商很長時間後的結果。”
嗯,見麵時,拉夫特隻說了一嘴合作,具體的,還真沒提。再加上內馬爾這說法,貌似不聽具體內容都是一種罪過——他倆協商很久了呢。
“行,你說,我聽。”威爾斯李毫不遲疑的點頭。
內馬爾習慣性的輕拍手掌,這是一種很特別的、讓自己注意力集中的心理暗示。
他開口到,“打字機市場去年的交易總額大約在兩億四千萬,這數目字我估算的,差不離,相比去年增加百分之十五。”
“收藏品類主要有六大類,打字機、電話機、電報機、早期的複印機、短波收音機、留聲機。其中,利潤率最高的是打字機、電報機和留聲機,但留聲機的早年生產廠基本集中在南部,離我們市場太遠,出貨量最少,打字機和電報機是我們市場的優勢品種,不僅美國人來這裏,許多歐洲藏家、博物館也來這裏尋找藏品……”
他的思路很清晰,對整個市場的狀況非常熟悉,許多數據信手拈來,確實是個幹實事的,先列出市場前途一片大好;再列出他和拉夫特攤位現在主力經營的打字機和電報機是符合市場需求的,前途光明。
再配合拉夫特所說的三人各有職責的分工模式,以及之前對合夥人品格的讚賞……
貌似很有說服力啊。
威爾斯李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言語,等候對方說合作模式。
“我和拉夫特都很想將現有的攤位模式,改變為正規的企業行為。”
這句話倒是讓威爾斯李有些心動,這兩人做生意確實很有想法,如果建立公司,倒是可以考慮占點股份,說不定哪天做大做強呢?隻是,別太牽扯精力。
見威爾斯聽得認真,內馬爾越發有信心,他揮動著手臂,讓自己多些激情,“公司暫時主營古董級別產品,為此,我們還打算聯絡拍賣公司,將那件四柱四重電報機送去拍賣作為公司開業的重頭戲,爭取在業內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