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宗教對立與競爭,威爾斯李不關心。
格雷韋家賣東西,而且聽牛仔們羨慕的語氣,這家應該不凡,東西不錯。
“格雷韋家,怎麼回事?”剛好老板娘送來煎好的牛排,威爾斯李接過來,順口問道。
“他啊……”老板娘的語氣充滿不屑,“整天充文化人,看不起我們這些牛仔,動不動就嚷嚷著投資電影,做大文化事業。這不……賠得底掉,連格雷韋家老宅子都要賣掉還債!”
嗯,故事很熟悉,貌似小弗雷德裏克科迪家也是這麼衰敗的,這才有自己競拍艾爾瑪湖莊園一事。
“怎麼?投資電影失敗?不至於賣房子賣家具吧?”威爾斯李下手幫瑪麗切割小牛排,口中繼續打探。
“嗬!”老板娘顯然非常看不起格雷韋,語帶鄙視,“這個不知道斤兩的家夥,去過幾次好萊塢,也不知聽誰蠱惑,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有點遺產就可以縱橫好萊塢?”
“整天開車帶著小明星四處炫耀,聽說投資幾部電影都沒聽見響,現在好了,連老格雷韋的家產都守不住……”
她的話被一位牛仔聽見,笑著調侃,“娜塔希,是不是因為當初格雷韋沒選你?你這是幸災樂禍呢?”
一句話讓老板娘怒了,一巴掌拍在吧台上,將威爾斯的啤酒都震得漾起來,“就那貨色,早在中學就想追老娘,被老娘一腳踢個屁墩,再也不敢靠近老娘!”
瑪麗安娜對她搖晃著大拇指,這老板娘有些彪悍!
格雷韋家的事情,威爾斯推測個七八成,與小弗雷德一樣,又是一起牛仔悲劇。這是中西部存在的普遍問題——年輕人不安現狀,奔向大城市的悲喜劇之一。
格雷韋家中應該挺有錢的,這讓年輕的格雷韋有機會接觸好萊塢,在那種名利場中,他很快在紙醉金迷以及小明星的軟語溫香中失去判斷,再加上投資人、經紀人的蠱惑,最終做出投資電影的舉措。
威爾斯同意娜塔希有感格雷韋“蠢貨”的評價。
好萊塢上千家製片公司,每年盈利的電影又有幾步?更別說圈內水深黑幕多,就是沒有那些,一個外行人想要投資電影賺錢,那幾近於彩票中獎!
隻不過,聊起電影,讓他想起兩段部分恢複的記憶中,貌似東西方有影響力的電影,還真有幾部,這一點,回莊園後趕緊記下來。
吃飽喝足歇息夠,倆人在老板娘麵前也秀夠恩愛,威爾斯有意無意地將格雷韋家中情況打探得七七八八,這才買單離去。
老格雷韋雖然是牧民,也擁有自家牧場,但他還有個比較特殊的身份——有執照的獸醫。雖然不算出名,但特雷小鎮周圍幾十家小牧場,在他活著的那個年代,尤其是戰後二十年內,他是當地唯一的執照獸醫。
這“唯一”太可怕了,他不僅積累大量財富,更因為這層身份,成為特雷小鎮周圍僅次於神父的第二知名人物!
家境的闊綽,讓小格雷韋自小生活條件優渥,能走出中西部高原,經常去洛城“見識世界”,於是,外麵的花花世界,順帶著蒙住他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心思去做一位傳統牧民。
老格雷韋去世後,他先後多次前往洛城“創業”,均以失敗而終,最後,他拍賣父親留下的牧場,孤注一擲的想要東山再起。
可惜,依舊是銅錢掉進河溝中——水花都沒濺起一個!
這次,終於輪到格雷韋發賣祖屋中的物件——據說老格雷韋在世時很喜歡收藏金銀器,這是中西部牧民傳統的、也是最普遍的家產保值法。
一出門,那個伶俐的拉丁姑娘又回來了,斜著腦袋問道,“你……準備去那格雷韋家?”
“去看看,也許有一兩件心儀的東西呢?”威爾斯對她擠擠眼,順勢抓住她的手,“也許你也有看中的喲。”
老格雷韋的家,就在街道街頭一處土丘上,獨門獨院的,視野很好。
小院人高的木籬笆圍牆上,爬滿荊藤,籬笆外側種著一橫溜的紫丁香。這種源自於亞洲的觀賞性灌木,可不好伺候,老格雷韋能養活它們,應該花了大心思。
丁香花期剛過,餘馨猶在,有點“殷勤解卻丁香結,縱放枝頭散誕春”的味道。
院中停放著兩輛車,一輛轎車一輛皮卡,也不知是不是看貨人的車子,即便是,今天來的人也不會多——那些二手商大多去邊疆日河灘集市。
道奇入侵者轟隆隆開進小院,想不引人注意都不成。三層小洋樓的二層走廊,探出幾隻人頭,其中一位對著下麵喊道,“你們是誰?怎麼擅闖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