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這幅水彩畫,是灰市少見的“重器”!
西班牙畫家馬裏亞諾福圖尼的《自家花園》,正品,絕對來自某家博物館或者收藏者的家中。
自己的掃貨,終於引發某種效應——黑貨想要找到一位安全買家,並不容易。這是有人在試探,自己這個買家,究竟可靠與否。
這幅畫作,威爾斯很想拿下。
馬裏亞諾福圖尼,十九世紀中葉西班牙著名畫家,身世不幸,父母早亡,祖父撫養長大,十四歲和祖父搬到巴塞羅那,幫祖父做蠟像,讓他開始接觸藝術。
在巴塞羅那,他的雕塑天賦得到當時著名雕塑大師達姆尼斯塔拉姆的賞識,推薦他去巴塞羅那藝術學院上學。
馬裏亞諾很有才華,可惜市場並不喜歡他那種介於西班牙和法國之間的繪畫風格,藝術品經紀認為他的畫沒個性。早年間的貧窮生活,讓他的健康一直存在巨大隱患,最終,三十六歲英年早逝。
他的畫作在去世前四年,也就是1870年巴黎的一次展覽會上,才引起市場的關注。
因此他留下的成熟畫作並不多,這幅《自家花園》是其代表作之一。
這是一幅運用印象派的方法創作而成,同時也保留著寫實主義的寫實性,既重視形象結構,又突出描繪物象在特定時空中的光和色彩效果。
地麵鵝卵石鋪的路是出自福圖尼的厚塗畫法,顯得沉重的分量感。
畫麵清澈、雅靜,充滿陽光和生命。
麵對這幅畫作,平靜許久的心底,再度湧上強烈擁有的執著願望。
明知這幅畫來曆不對,他還是想要買下它,擁有它!
笑眯眯的攤主,咬死一口價,六千美元,砍不下去。
翻翻挎包,現金已經不多了,瑪麗安娜同樣搖搖頭,她那邊也花的差不多,倆人湊一湊,不到兩千。
“現金支票可以嗎?”威爾斯問道。
還沒等那位攤主回話,旁邊有人插話,“等一等!”
一回頭,馬文濤和黎琛倆人,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
盡管馬文濤不是很喜歡李承,可還不想因為自己,讓對方麻煩纏身,匆忙出口阻止。
給現金支票有什麼不對嗎?
隻要在銀行有點門路的,都可以通過現金支票查到賬戶信息,根據賬戶信息再去查找個人信息,那就更簡單。
最好的辦法是不要買;其次是給現金,拿貨後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這裏;至於支票,萬萬不能給!
馬文濤想勸勸這個“愣頭青(他認為的)”,他環住威爾斯的肩膀,倆人側身,“這東西有麻煩的,你不清楚?”
用的是粵語,沒其他人聽懂。
威爾斯點點頭,可是麵色依舊不舍。
“能借我一點現金嗎?我還是想買下來,這東西錯過就是遺憾!”威爾斯最終還是搓搓手,尬笑兩聲的說道。
馬文濤翻翻白眼,心底倒是對這樣的威爾斯,有幾分親切。畢竟,這樣的心路曆程,他也有過——為《秋山圖》抓肝撓肺,不一樣嗎?
馬文濤和黎琛包中還有不少現金,湊湊,支付六千美金。
那位安保隊長將畫作遞給一位同事,顧不得什麼臉麵,催促威爾斯和馬文濤四人,立即離開。
四人都已經意識到不對,還是乖乖撤離吧。
“嘿嘿!怎麼走了?我這還有好貨!”
“喂!東方人,我這裏還有東方瓷器和畫軸,不來看看?”
這算友好的。
更多的是這種喊聲:
“黃皮猴子,這裏,我這裏給你對折!”
“小娘養的,怎麼就走了?我這裏……”
…………
一位安保手插在腋下,隨時準備抽武器,在前麵開路;跟著威爾斯的那位安保,這會保命要緊,將竹簍還有其它小物件,一股腦塞在威爾斯和馬文濤手上,他的手同樣插在肋下,護在一行人的側麵;最後是那位隊長,直接將武器撥出,拎在手上,側身倒退著走。
三位保鏢的彪悍姿態,很有震懾效果,那些攤主、夥計什麼的,隻不過謾罵幾句,並不敢追過來。
一直到出口再望,出口處,人影綽綽。安保隊長再度叫停隊伍。
稍後還有麻煩事。
出口和進口不在同一位置,離教堂停車地,基本上繞一個半圓,足有五百米。
這絕對是一段危險行程。
明白處境的威爾斯李,這會也很後悔,自己買東西買得太囂張。三萬多現金,在芝加哥南城區域,絕對是一筆巨款,足夠吸引伏擊。
說什麼都晚了,那位安保隊長強製鎮靜,與兩位同事低頭協商一番,三人都抽出武器,依舊以剛才的隊形,貼邊向外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