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版《秋山圖》最出彩的地方在臨摹,也就是畫麵、提拔、簽名等,有七八分神韻。
其次印簽,印章號稱金石為骨,朱砂煙墨為肌,仿製印章最難的是拿捏印文風韻,結構的粗細等,既要考慮書法又要考較篆刻,其實非常難(後世電腦技術很輕鬆解決這問題),所以古人用印簽做防偽不是沒有道理。這幅畫作上印簽非常多,工作量奇大,馬文濤仿製的印簽,有七分相似,諸為不易。
紙張仿製,也就是絹帛排在第三,色調雖然能跟上原作,蟲噬痕跡及歲月留痕不夠自然,顯得過於“幹淨”,隻有六分相似。
最後是裝裱,威爾斯李最開始就提到的,這絕對算是馬版《秋山圖》的敗筆。
各種因素一綜合,馬版《秋山圖》隻能說“魚目混珠”,想要以假當真,還有點距離。
當然,如果考慮到這幅畫,隻是馬文濤一個人搗鼓一個月,將刻印、調色、臨摹、作絹、裝裱等所有工作全包,還是讓威爾斯李很震驚的。
餐廳中諸人正聊著,NBC電視台又開播出這樁藝術品失竊案,熱點大案追蹤,剛好鏡頭給到替換的贗品。
電視中的這幅贗品,威爾斯順帶著也點評兩句。
畫麵及文字臨摹,隻有六分相似,單這一點,就決定這幅仿品不算精仿,充其量不過高仿。但它的絲絹色澤、蟲洞做舊,還是不錯的,感覺上要比馬版《秋山圖》強;在印簽印泥的仿製上,和馬版不相伯仲。
至於裝裱,沒上手,看不出。
所以,它與馬版《秋山圖》一比較,各有千秋,但從仿製評級上,馬版能入精品,電視台展示的那件,隻能算高仿。
“說易行難,文濤兄這幅《秋山圖》,已入精仿之列,要勝過電視上的那幅,小弟佩服!”
威爾斯李拱手,話語誠摯,讓馬文濤心裏平衡一些。
不過,他依舊有些不服氣,問道,“李生精於鑒定,對精仿也熟悉,應該也是精仿高手吧?不知有沒有作品,讓我也欣賞借鑒一二?”
鑒定行當,眼力為尊;精仿高仿,手藝說話。
馬文濤雖然不服,可說話的語氣中,已經將自己放在低於威爾斯一個等級。他自己還沒發現,可馬朱明和馬伯瑞聽得明明白白,相視苦笑。
現在的年輕人太厲害,如果說自己馬文濤還可以理解,那李承這小子,真心看不透。
威爾斯微笑,答非所問,“歡迎馬兄去艾爾瑪湖莊園作客。我在夏延府拉瑪小鎮收購一家印第安陶藝工坊,準備開窯專做精品陶瓷。”
“你精於製陶?那我一定會去!”馬文濤一拍掌驚喜叫道。
他不僅精於書畫仿製,對陶瓷也有研究,確實很想見識威爾斯的陶藝。
看了一會電視,眾人移至客廳,傭人上香茗,再敘一會話,杜管家帶著兩名鑒定師進來,他手中拿著一張清單。
馬伯瑞看了一眼,遞給威爾斯,“小李,你看看,有意見就提?”
是鑒定師對那二十六件貨品的估值。
馬家示好,價格自然不會太低。威爾斯清掃一遍後,伸手找杜管家腰來一直圓珠筆,劃掉馬裏亞諾的水彩畫《自家花園》,還有那枚羊脂白玉觀音牌,再遞給馬伯瑞。
“伯父,馬裏亞諾福圖尼的水彩,我想留著裝飾書房。莊園剛到手,書房四壁空空如也,怎麼也要有點藝術味道吧?另外,那枚羊脂玉觀音牌,是送給瑪麗安娜的禮物,也不能出售。”他如此解釋。
理由很充分,馬伯瑞很幹脆的點點頭。
一共十七萬三千美金。
沒錯,隻有這麼點錢!
雖然威爾斯鑒定時說的多好,好像每一件都價值連城,其實那都是說辭。就如哈薩克馬鞭,你說出花來,那也是工藝品,市場價值不過一千五百美元,馬家給出一千三,不少了——馬家還要將這些貨品洗白,總不能貼錢吧。
另外,從灰市淘來的絕大多數東西,那些攤主都明白,這就意味著價值空間不會太離譜。倒是那塊羊脂玉,威爾斯李明白未來的漲幅空間有多大,又適合瑪麗安娜佩戴,索性留下來。
不要用男戴觀音女戴佛的說辭來否定,這句話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從佛學角度來看法無定相佛法無邊佛和菩薩本就無性別之分又如何會分男女佩戴呢再說,觀音男生女相,原本就不是女性,隻是民間傳統使之女性化而已。
相聚甚幸,相談甚歡。
從馬家出來,回到酒店,倆人都有些累,並肩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