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趙帆一行抵達紐約時,蘇富比秋拍已經開始,不過,藝術品專場在第二天晚上,時間還來得及,明天上午依舊可以辦理競拍手續。
威爾斯李特意去機場迎接。
晚上十一點多,魏老一行四人抵達紐約機場。除了魏老趙帆,還有一位律師以及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姓文,帶著眼鏡,趙帆介紹是香江海潤集團的一位高管。
盡管紐約領事館有車迎接,可魏老一聽說饒老下榻凱賓斯基,頓時揮揮手,讓趙帆三人上那車,轉身自己坐上威爾斯的別克。
趙帆無奈,他有編製而且級別挺高,到紐約需要向領事館報備,為安全需要,隻能住在領事館指定酒店,隻得叮囑威爾斯,照看好老爺子。
“趙總,要不,我陪同魏老一起?”那位姓文的自告奮勇說道。
保商利海外事業部正是海潤集團的分管單位,這次競拍,以海潤集團的名義參加。趙帆雖然是海外事業部副總,可依舊是姓文的直屬領導。
“行,那就辛苦文兄!”趙帆點頭,又伸手在威爾斯的肩膀上拍拍,“我給你帶了一箱紅星二鍋頭,你小子上次不是說好這口嗎?稍後去行李處搬上。”
姓文的眼神在威爾斯身上直瞅,原以為對方隻是個後輩,可聽這話的意思,不太像。
二鍋頭,曾經賈鄭亭的最愛,上次相聚時無意中提到一句,沒想到趙帆一個京爺們,心細得很,竟然還捎帶到北美來——還真應了禮輕情意重這句話。
“那就不客氣了!”威爾斯反手也在趙帆胳膊上拍了兩下。
“小子,你怎麼認識饒老?”一上車,魏老就問道。
聽得出,魏老對饒老很尊敬,並非平輩的那種稱呼。這與魏老的謙遜有關,同時也是實際情況。童書葉大師是魏老的老師,而饒真頤老爺子雖然比童書葉小九歲,可倆人畢竟是同一時代人物,交往時平輩相待,故此,魏老比饒老要低一輩。
“饒老師啊。”威爾斯啟動車,嗬嗬一笑,把那天開放日遇到饒老的情況簡略說了一遍,
“階前老老蒼蒼竹,卻喜長年衍萬竿,最是虛心留勁節,久經風雨不知寒。饒老還是那脾性……”魏老感慨道。
這首詩威爾斯沒聽過,將老竹的氣節,寫的酣暢淋漓。
姓文的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沒有說話,這時,他疑惑地問了一句:“威爾斯先生,你說的饒老師……是港大的那位嗎?”
“正是饒老師。”威爾斯點點頭。
文姓男子驚訝道:“饒老就在紐約?說起來我算是饒老的學生,我是七五年港大畢業,聽過老先生兩次講學,受益匪淺。畢業二十年,再見過饒老。”
“饒老師就在酒店,還沒歇息,稍後就能見到。”威爾斯笑著說道。
他和魏老,一直沒注意威爾斯對饒老稱呼上的改變。
文廷明反應迅速,意識到眼前年輕人不簡單,很快向威爾斯自我介紹起來。
文廷明是海潤集團副總,兼任海潤集團旗下分公司玉立升玉器拍賣公司總經理,作為香江六家珠寶拍賣行之一的老總,他在香江珠寶圈地位不低。
“哦?那文總今晚應該還有收獲。”威爾斯笑著回應。
什麼意思?
文廷明當時不明白,可等他看到賓館走廊中,與饒老並肩迎出來的那位時,頓時恍然大悟,驚喜莫名——鄭老可是香江珠寶行當的大拿。人家可是在南非有鑽石礦,在南緬有翡翠礦,在印尼有金礦,在菲律賓有珍珠場的。如果再加上對方香江富豪榜前五的身份……
自己的那點地位,與他相比,簡直螢火對日月!
“饒老先生,鄭老先生,兩位好!”文廷明鞠躬的身段,已經成九十度。
饒老正在和魏老敘舊,旁邊還有鄭老,雖然魏老不認識,可老鄭的大名,那是每次抵京都會上新聞聯播的,倆人聊起來也不陌生。
三人都被這位的大禮嚇一跳。
威爾斯連忙解釋:“饒老師,鄭老,這位是海潤集團的副總,玉立升拍賣行的總經理。文廷明師兄還是港大畢業,您的學子呢。”
“小文不用這麼客氣,來來來,都進去坐。”聽說是港大學生,饒老伸手扶了文廷明一把,隨即招呼魏老進屋。
“師傅,我先得給魏老和文總辦理入住,您幾位先聊著。”
這聲師傅,很清脆,現場除了饒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威爾斯的身上。
師傅、老師,那是有明確界限的!
饒老哈哈一笑,“這小子,我和他挺投緣的,基礎也不錯,也還算聰明,就收到門下。老鄭老魏,你們瞪這麼大眼幹嘛?”
這事,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