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清晨,霧曦渺渺。
一位年輕人,身著白色運動服,沿著西半山道一路小跑,來到一座獨棟別墅前,才放慢腳步,穿過鐵門,對正在練習太極劍的老者,揚揚手中的早點紙袋:“師傅,可以早茶了!”
老者收勢,將近二尺八的長劍納入劍鞘,那年輕人順手接過。
老者看看他手中的紙袋,無奈地看看樓上後,又叮囑他道,“以後不用給他們買早點,個個懶得要死!”
“晨跑鍛煉為主,買早點那是順手的活。”那年輕人似乎習慣老者的話,將早點紙袋和長劍拎入別墅,順口說道。
這對老少,正是饒真頤和李承師徒。
李承一周前抵港,饒老不讓他住酒店,暫歇在位於半山道的饒老家中。
饒家老夫人已經去世,一兒一女都已經成家,第三代則是孫子孫女,還有一位外孫,現有八口人,還有一位照顧老先生的男菲傭,都住在這棟別墅中,並不寬敞。
威爾斯暫居在以前照顧老夫人的傭人房間中,不過這隻是暫時的。
饒老正在運作威爾去港大社會科學院旁聽,有了旁聽證之後,他就可以出入港大的圖書館並自主選擇各位教授的課程。
等這件事辦成,威爾斯打算在港大附近租賃一處住所——西半山道饒老別墅雖然距離薄扶林道上的港大本部不遠,但依舊有些不方便。
等威爾斯將早點擺好,菲傭盛好早餐米粥,老爺子已經洗完手走進餐廳。
“喔,蟹黃包?今天我可以吃三!”饒老伸出三根手指,在威爾斯麵前晃晃。
菲傭想要開口阻止,看看師徒兩人後,搖搖頭沒說話。
老爺子雖然年近八十,可胃口依然很好,喜歡錦記蟹黃包子,但家中兒女擔心過於油膩,不怎麼買。威爾斯同樣喜歡,入住饒家後,每次買早點都會帶上一兩屜蟹黃包。
“最多兩!昨天饒哥已經說我了。”威爾斯笑著曲下他的一根手指。
“別聽他的!懶得生拖爬……這會還不起床,稍後又要急匆匆去上班,生活規律還沒我健康,還整天說著說那!”老爺子忿忿不平的念叨著。
饒真頤的兒子饒恕,是懋林商貿公司的合夥人及負責人。
懋林商貿主要經營亞洲和歐美的貿易轉運,說白了就是賺點貨品差價,自己沒有工廠沒有品牌。威爾斯來這一周,老爺子嘮叨過幾次了。
這生意確實不靠譜。
別看最近幾年風風火火,那是中原需要港島擔綱跳板,等過幾年,中原幾大沿海城市分攤港島商貿任務後,他的生意必定一落千丈。
現在還不熟悉,有話也沒法說,威爾斯想等一段時間,和饒哥說道說道。
老爺子常年在歐美遊曆,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毛病,早餐過程中,他提到:“阿承,我幫你約了十點鍾,賡武校長會在辦公室見你。”
李承一驚,港大旁聽是需要麵試的,一般情況,麵試是由所申請的學科組委派一位助教來進行,沒想到自己的麵試,竟然驚動港大校長王庚午先生。
不僅如此,王庚午先生可是知名的曆史學家和社會學家,以及傑出的人類族群研究者。
他見自己?就為一張旁聽證?
老爺子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笑笑說道,“不用擔心!就是那幾個老家夥,想看看我固庵的弟子,究竟是什麼人物。”
“他們要是刁難你,直接懟回去。在港大,沒人敢難為你的。”
老爺子的話,頓時讓威爾斯感覺不好。
看來不僅是王庚午校長,還有其他老學究一起!
作為饒老公開唯一的弟子,看來自己麵臨那些老家夥的考核,免不了了!
“阿承,別聽他吹噓!都離開十多年,誰給你麵子?”
說話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性,頂著一頭雞窩卷發,身上還穿著睡衣,哈欠連天的模樣。
這是饒老的女兒饒棼,一名美術師,也是一名油畫師,八十年代開過自己的畫廊,辦過電影公司,可惜都賠本倒閉,現在是《TVB周刊》的美術指導。
“饒姐,來吃飯!”威爾斯連忙起身招呼。
“哇,這麼豐盛?”她徑直走過來,伸手撚起一根鳳爪,也不知洗嗽沒有,塞進嘴中。
“你看你,像什麼樣子!”老爺子氣得,直接把筷子摜在桌上,不吃了!
“我去喊阿輝、阿斌還有宜蘿起床。”饒棼一閃身,趕緊溜出去,老爺子真生氣,她還是很害怕的。
饒炳輝、饒宜蘿是饒恕的兩個孩子,朱權斌是饒棼的兒子。
不一會,樓上響起饒棼的叫喊……
“阿承,又辛苦你買早茶。爸,我去公司了,上午來一位英倫的客戶。你和阿棼說一句,阿輝和宜蘿幫忙代送道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