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也太寒酸了吧?
一根長約一百二十厘米,直徑三厘米左右的棕褐色手杖,擺在李承麵前,旁邊還放著四五塊綠鬆石碎片。
這就是一根銅棍,上麵有許多小刀刮過的痕跡,估計是想看看是不是金子,結果不死心,刮了一遍又一遍。手柄部位三十厘米的長度,有一層包金痕跡,金子自然是沒了——被人取走,隻留下包金痕跡。
難怪安德烈一個勁的喊冤,這玩意,他確實有點冤。
正因為包金被取走,手柄一側鑲嵌的綠鬆石,沒了包金的鑲嵌保護,隻剩下膠水粘合。二百多年,什麼膠水也都失效,所以……那顆不值錢的綠鬆石,才會一碰就掉,並且摔在地上碎成幾瓣,安德烈成為冤大頭。
這根棍子……好吧,手杖,現在光禿禿的,什麼裝飾都沒有。
李承拿在手中顛了顛,感覺有些奇怪,說不上來,手感有些不對。
又看了看兩端,駐地的一端烏漆嘛黑,看不出來什麼,手持的一端,被不知名的膠或者蠟糊住,但依舊能看到包頭,似乎是套蓋,膠水就是粘在套蓋上的。
再度掂量一下,李承已經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這根手杖的重量偏重,非常壓手,比單純的銅棍要重一些,另外就是銅棍的重心稍稍往下走,這根銅棍有秘密。
這就是鑒定高手與普通人的區別——普通人誰沒事去關注一根銅棍重量?經驗老道的鑒定師會。
放下銅棍,又拿起那幾塊綠鬆石碎片。
色澤倒還可以,藍綠相間,雖然達不到寶石級的天藍色,但就嶺國產的綠鬆石而言,還是不錯的,能達到半寶石級——世界最大最優的綠鬆石產自於內地鄂省。
綠鬆石的本質是一種含水的銅鋁磷酸鹽,所以它非常怕幹燥,長期處於幹燥環境,水分流失,就會變得很脆。
另外,綠鬆石質地不很均勻,密度很低,有孔隙,硬度越低的綠鬆石孔隙越密,因而油漬、汙漬、汗漬、化妝品、茶水、鐵鏽等均有可能順孔隙進入,導致難以去除的色變,所以鑲嵌使用的綠鬆石一般都會封蠟處理。
所以手杖上方為什麼有蠟狀和膠狀混合物,也是為這塊綠鬆石做封蠟處理的。
五分鍾不到,李承將這柄“權杖”和綠鬆石都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就是,這特喵的就不是一枚正經的權杖,選材粗糙,加工手藝簡陋,寶石鑲嵌也不精心,透著一股子倉促完工的趕活的味道。
李承眼睛一亮!
趕活?這是匆匆忙忙做出來的一根“贗品手杖”?
布蘭特登基為易洛魁聯盟的盟主,又很受英倫皇室的重視,他的權杖,即便做不到埃及法老的黃金手杖那麼豪華,也不至於這麼LOW吧。
現在這玩意,拿出去都丟人,布蘭特怎麼號令群雄?
一定是贗品!
為什麼要做一根贗品權杖?
1782年,布蘭特被推舉為易洛魁聯盟的總首領,正處於人生巔峰,他肯定想不到,短短四年後,就是生命終點。
但1796年,易洛魁聯盟被嶺國人分化瓦解,布蘭特一定能感覺到“大廈將傾”,他安排人……或者說,擔心被嶺國人追殺圍剿,搶奪財貨,莫霍克部落的人,匆忙間做了一根贗品手杖,以此來掩護真品!
一定是這樣的!
現在,問題來了,真品手杖呢?
李承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根銅棍上……重量不對,重心失衡、有包頭……怎麼感覺那根銅棍應該是跟銅管?裏麵藏有什麼?
不可能!這根銅棍的直徑隻有不到三厘米,即便內部中空,也裝不下真品黃金權杖,除非它真的是筷子粗細。
真想打開銅管,看看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可現在還真不是時候。
注意到在場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李承將綠鬆石碎片放下,拍拍手掌上灰塵,略帶誇張的語氣說道,“洛瓦科族長,請原諒我的冒犯……這是莫霍克黃金權杖?上麵一克黃金都沒看找到啊。就這樣一根銅……手杖,要求我朋友賠償一百萬?”
“威爾斯,你也這麼認為?這麼一根破銅棍,加上這塊爛綠鬆石,賠償一千我都嫌多!”安德烈聽到李承這麼說,立即跟著嚷嚷起來。
這次,李承沒阻攔,談判麼,有紅臉白臉之分。
三位老者還沒出聲,旁邊的幾名部落族人不幹了,瞪著眼睛,呲牙咧嘴,似乎安德烈這句話是對他們極大的冒犯。
“這是部落的聖物。”洛瓦科族長瞥了眼李承,然後輕飄飄扔過來一句話。
呃,這還真沒法較勁,那意思等同於“你砸了我家祖宗牌位必須得賠”,你怎麼衡量他家祖宗牌位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