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李承揉揉眉心,四叔家還真是……怎麼報答呢?
與李加成的交往,主要是年歲相近,惺惺相惜,算起來,對方幫自己很多,可自己呢?似乎沒什麼可以回報的。
如果這次新國股市行動,執行順利,也算是自己對四叔家的一點回報吧。
李承又想起一事,該給趙帆去個電話——剛才李加成在電話中說,新世界中心趙帆的商鋪轉讓事宜,已經辦好,自己該帶趙帆去做產權移交。
李加成出麵找的鄭佳醇,很輕鬆辦下來,四十萬羨元,很便宜了!
這筆資金付完……自己的小金庫,再度告急!
這段時間的支出太猛!
抽調八百萬羨元投資新國股市的退潮計劃,那時賬麵上還有一百萬羨元左右,後來又因為出售《秋山圖》,進款兩百六十萬羨元,還有趙帆買房的二十萬。
可是,禦州黑市花了一筆,昨天又支付了維吉爾兩百萬夕元,也就是兩百八十萬羨元,這次購置店鋪,又要掏出四十萬……
自己賬麵上,僅剩下不足十萬羨元。
撓頭啊!
不行,得找地方出點貨,否則翔叔的明清家具、還有師傅壽宴可能需要的意外花費,全都沒保障!
暈!已經有段時間沒這麼緊迫了。原本還想著那套和國七福神套娃,能從高田時雄那弄來一筆花銷,結果這老小子已經回和國了!
要不要抽空走一趟和國?自己手中最合適換大錢的,隻有兩件和國藏品,七福神套娃,還有那方繩田大名所作的赤間石硯。
李承本想著將這方赤間石硯作為饒老八十歲壽宴的禮物,所以高田時雄來江城時,他沒拿出來,現在有那枚燈光凍,赤間石硯再保留就沒啥意義。
給高田時雄電話?
李承揉揉眉心,自己的和國渠道,還是太少,高田時雄這條線確實不錯,但不能一棵樹吊死吧?況且,收藏家不能喂得太飽,會因為資金問題而砍價。
要不……和土方盛美聯係一下?
這家夥代表他爺爺土方成頃購買仁德青銅鏡時,還是挺爽快的。
等到家時,李承打完兩個電話。
趙帆在電話中提到,他將於這個周末返江城,到時候一起去辦理。
至於土方盛美,他接到李承電話時,表現得有些詫異和驚喜,對於李承提到的兩件物品,他倒是有興趣,隻是在財務上……他表示需要和家人商議之後再給答複。
這回答,明顯沒有達到李承的預期。
高野和明聯係一下?
想起高野和明,李承有些頭大。這老家夥不知羞,竟然還給老爺子打小報告,說自己還欠缺“君子如玉”的儒家風範。
結果,老爺子以“老樹皮枯仍戀花,羨柳隨風搖枝丫;花謝成泥香依舊,頑石萬古終是沙”一首詩,暗譏諷他為老不尊,還想著占年輕後輩便宜,懟了回去。
據說,高野和明氣得欲吐血。
自己再聯係高野和明,不太合適。
算了,還是和高田時雄說一聲吧。
和吳偉一起,將車後座上東西搬回別墅,今天的圍車事件後,吳偉一直很沉默,似乎很自責。
“今天試試廚房灶具,開開火。你去下點麵條,餓死我了!剛好我還要打一通電話。”李承推了他一把,故意說得很誇張,然後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副無良憊賴模樣。
昨天吳偉的“英雄救美”,正義之舉,這個是萬不能批評的,人不能活成孤家寡人,該有的道德公心,還是必須要有的。
至於牽連到自己,李承覺得純粹是無妄之災,非吳偉之過失。
“高田桑,我是李承!”電話那邊的高田時雄,似乎正在和別人聊天,李承隔著話筒都能聽見說話聲。
高田爽朗的笑聲傳來,“哈哈,原來是李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確實有事請您幫忙。請問,您知道繩田大名此人麼?”李承並沒有直接拋出和硯。
“您說的是毛利秀元的禦侍硯師,繩田大名?”高田說這話時,他旁邊立即安靜下來。
“是的,我恰好遇到一件刻有繩田大名、赤間石出雙款的和硯,隻是難辨別它的主人。”李承同樣笑嗬嗬,似乎真在求教,“高田桑對和國名家名匠的認識,肯定目力獨到,這不,我向您求教來著,目利費我盡力優厚些。”
電話那邊死一般的安靜,一點雜音沒有,應該是話筒被捂住。
大約十秒鍾的靜默,李承不得不以咳嗽聲提醒對方,跨國通話費很貴的。
咳嗽有效果,那邊又傳來高田時雄的笑聲,“能得到李生的讚賞,非常榮幸!隻怕讓李生失望,我近期俗務較多……您能來一趟東陸京麼?”
“啊……這樣啊。”李承的語氣似乎有點失望,似乎在思考——他確實在思考。
對方應該猜到自己的真正意圖,因此提出讓自己去東陸京——送貨上門和上門求購,兩者的意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