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釉下五彩(1 / 2)

醴陵陶瓷研究所是省直屬機構,輕工部直管,正式名稱為襄南陶瓷研究所。

昨天還以為要在主樓那邊見麵,孰料今早聯係,於子龍老先生讓直接去北門家屬院區。等李承趕到是,於老爺子已經站在院門口等著。

於子龍與杜老年歲差不多,但明顯要比杜老精神狀態好,站樁式短發,即便有點白發也看不出來,顯年輕,臉色有些膛紅,身材不高微胖,背著手有股子官威。

似乎有些驚詫李承的年輕,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笑著與李承握握手,“李先生還真是年輕有為啊。老杜最近還不錯吧。”

這是把自己當成杜老的後輩?李承沒解釋,握手時微微鞠躬,“杜老精神挺好。我是李承,您叫我阿承就行。”

於子龍家為獨棟小院,在這多棟六層高樓房的家屬院中,挺別致的。於大媽也在家,挺開朗的一位老太太,見吳偉將禮物送進屋馬上離開,她還盛情邀請喝杯茶歇歇來著。

於老家中,陳列著不少醴陵精品瓷器,器型也很豐富,有點小博物館的味道。

李承隨手取下一尊撇口扁豆雙禽瓶,這是1915年榮獲“萬國博覽會”金獎的器型仿製品,色澤如玉,透光性很強,光澤度很好,瓷壁輕薄,屈指輕彈,聲音清脆響亮。

“李先生很懂瓷嘛。”見李承動作嫻熟,於子龍笑道。

李承笑笑,又取下一件釉下五彩福祿壽喜觀音瓶,手指摸摸內壁,是人工拉坯利坯,瓷胎瓷土澤潤細膩,算得上精心之作,隻是造型和紋飾偏於傳統。

於大媽用茶盤端來一杯綠茶,“李先生過來喝茶。”

“謝謝!”李承端起這隻荷花蓋碗,如水墨丹青,頗有雅意,杯身和杯蓋撞擊後回聲縈繞不絕,絕對的精品瓷器,相比夕羨高端瓷器並不差。

李承一直認為,絲國瓷器在技術上使用有一小撮精品窯口,完全可以和夕羨日精品瓷器相對拚,可為什麼在全球高端瓷器市場,絲國一直就占據不了一席之地?

這原因細細分析,還是與國內瓷器的“傾銷”政策有很大關係。

人們對一羨元三五件的瓷器和一百羨元一件的瓷器,感官上就直接將後者劃歸為高端品,即便兩者質量相差不大。

而傾銷政策又會引發另一個惡果,那就是為了保證利潤,生產者必須在材料和做工上摳利潤,這又使得其品質難以長期保障,當市場下滑時,不得不再度降價促銷,然後再摳工藝環節成本;又因為利潤和成本因素,絲國瓷器在創新方麵的投入不足,花色、樣式老一套……長此以往,惡性循環,絲國瓷器的口碑,慢慢就會崩塌。

而這個問題,又不是某一個或者兩個窯口能夠改變,實在是……國內瓷器廠太多,大家都想盡辦法去賺外彙。一羨元五件,你不做?有的是廠家做!

這是一個係統的社會性問題,李承也隻是想想,感慨兩句而已。

他的舟國陶藝工坊,真正和於老家中的醴陵精品瓷相比,質量上有多大跨越?他自己最清楚不過!除了在花色創意方麵有所超出,其它的……對半開。

馬文濤最近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嚴控出貨量,嚴審銷售代理機構的資質。

前幾天還取消一家代理公司的銷售資格,原因是他們將舟國陶瓷工藝的產品,搭配商場促銷活動,馬文濤認為這有損於品牌價值!

這點李承是完全同意的,這就是對精品市場的價格控製和放貨量進行控製。

見李承忽然沉默下來,於老笑著問道,“聽老杜說,李先生喜歡收藏醴陵老瓷?”

“於老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小李或者阿承就好了。”李承笑笑,再度糾正他的稱呼,“我確實想要收購一些1918年之前的醴陵老瓷器,或者六七十年代的官瓷,如果有七四年的那套貢碗,那就更好。”

眼前的老者和杜老不一樣,曾經醴陵窯口的主負責人之一,所以李承說的很坦白。

“小李對醴陵窯口的曆史很熟啊。”於子龍哈哈一笑。

醴陵窯口釉下五彩,曾經有兩個輝煌期。

其一是1908年到1918年,醴陵五彩瓷多次參加國內外賽會。

如此輝煌的醴陵釉下五彩燒製時間並不長,恰如曇花一現。1918年襄南瓷業公司毀了,廠房和機器都被毀壞,之後雖稍恢複但已屬慘淡經營,品質不在。

其二自然是1956年到1976年,這二十一年間,醴陵窯口單是為豐澤園,就提供了一千五百套“紅色貢瓷”,其它國字號機構,大約兩萬多套,可謂醴陵窯口最輝煌的歲月。

這兩個時期的醴陵瓷器,具有很高收藏價值。

至於其它時間段生產的醴陵瓷器,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