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無為岬寺(1 / 2)

康津郡有三座寺廟較為出名。

昨天李承一行去吃素齋的白蓮寺,供奉的是觀音菩薩,寺廟不大,為李朝末期信眾所建。

第二家是金博明夫婦回鄉後於1980年捐建的南彌勒寺。

這是一座新寺廟,規劃的很漂亮,有點類似於金家家廟。李承與泰勒的神前式文聘祈福,就在這座寺廟的金家宗社中舉行,明天寺院高僧遠輝法師會親自主持祈福儀式。

第三家就是無為岬寺,又叫無為寺,最為古樸。

無為岬寺在壽岩山山腳,距離康津邑不過十公裏。

今天,參觀無為岬寺的人數眾多,除一輛安保小車在前方開道,所有人都集中一輛大客車中。

李承和泰勒坐在最前排,他身後就是饒老和王院長,李承還能客串翻譯。

閑國的一道之長,稱為“知事”,下設兩名副知事,道知事由居民直接選舉產生,副知事人選,為知事推舉,道議會審議通過即可。

薑泰煥作為全羅南道兩名副知事之一,也算位高權重。

昨天晚上,金明勳父子就是去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副知事,才沒能在包廂陪客。

薑泰煥的大哥是金辰熙的嶽父,因而薑泰煥與金明勳的關係還不錯。

以金明勳的說辭,邀請薑泰煥,是為太姬的文聘增麵子,更何況,饒老作為漢學泰鬥來全羅南道,理應有全羅南道本地官方人員陪同接待。

說得挺有道理,可李承莫名的卻覺得另有目的,尤其是在他見過金辰熙之後。

金辰熙是金辰英的堂弟,金盛文的小叔子,今年四十,可謂年富力強。

對於家族選擇年輕的金盛文而不是他,他真的沒有一絲其它想法?

李承不信。

更何況,金辰熙的嶽丈是正式嘉賓,沒來,反而是嶽丈的弟弟前來,這本身就古怪。

車中很熱鬧,大家都是高知,很自然的討論起即將參觀的無為岬寺。

這座寺廟主供水月觀音,相傳為新羅真平王三十九年(公元 617年)時初建的,但沒有明確的根據,該寺最早記錄的文字記錄為公元1555年。

但在1983年金家善款資助下重修屋蓋時,發現留有“善德午年”刻痕的琉璃瓦。

因而,有人認為這片帶文字的琉璃瓦,是這座寺廟建於“善德女王”時期的力證。後經過碳十四鑒定,琉璃瓦的準確年份為世宗大王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430年。

隻是,世宗大王時修建的寺廟琉璃瓦,為何要留下“善德午年”的刻印,一直成謎。

有人猜測,世宗大王十二年重修無為寺,為告誡後人,這座寺廟為善德女王時期修建,因而留下刻痕巴拉巴拉……

不能說沒有道理,隻是有點牽強。

想要留下重修記錄,禪林碑刻無疑是首選,為何沒見碑文?也沒有見文字記載?

如同社會上的討論一樣,大客車中同樣分為兩派,有人說無為寺就是新羅時期的寺院,有人則認為不能這麼粗暴的肯定,需要以事實說話。

饒老、王庚午王老兩人對無為寺不熟,因而一直沒怎麼說話,可是,作為現場最尊崇的兩位大家,他們最終還是被人拉扯進辯論圈。

“饒教授,您和王院長都是學富五車之人,今天參觀之後,還請就這個困擾我們閑國許久的謎題,給出一些指導吧。”薑泰煥並沒有參與辯論,但他一句話將饒老和王老掃進去。

雖然他說的情真意切,請教的味道十足,可這不是個好問題。

且不說一趟旅行式參觀能不能勘破這個謎題,即便有答案,這問題能回答麼?

這場辯論既然存在了十多年,雙方肯定都有自己的依據,除非饒老能拿出鐵證,否則肯定有一方會質疑饒老答案的準確性,而這種鐵證,顯然不存在。

平白讓老師卷入這種紛爭,有必要麼?李承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將他的話翻譯給老爺子聽。

“他說什麼?”饒老見李承沒及時翻譯,伸手拍拍前排座椅靠背。

眾目睽睽,李承隻得將薑泰煥的話翻譯一遍。

老爺子眨巴兩下眼睛,這是老爺子的思考習慣,然後回頭笑著抬抬手,“判斷一棟建築屬於哪個年代,文字留款,隻是其中一個重要證據,更重要還是看建築風格。”

“如果是善德時期的建築,那一定屬於隋唐風格,即便在後世有過重建或者大修,它始終會有建築風格留存,或在一根梁柱雕花、或在地基花紋、或在門楹脊柱上。”

“如果一點隋唐建築風格遺存都尋找不到,即便有‘善德午年’的字跡,它也不能證明是隋唐建築。在考古營造學上,樸月英教授應該比我更有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