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看走眼囉?”那位餘掌櫃叉拳,向巷子口看熱鬧的人群拱拱手:“各位都鄉裏鄉親,不是我陳生記不想幫羅家的,實在是他帶來的貨,就值這個價。各位有識貨的幫我看一眼,要是我餘某人走眼,晚上我餘某人在大富貴擺席麵。”
話音剛落,原本還有一兩個想要上來看看的身影,都不由自主的縮回去。
他這話看似客氣,其實就是在警告,否則,一個幫忙鑒定,怎麼就弄到“擺席麵”的程度?擺席麵,江湖上可就是“擺酒道歉”的意思!他這是拿陳生記的招牌在威懾!
這做派,還真是霸道!
李承眯眯眼,有問題!做賊之人,喊聲更大!陳生記怕是看上羅姓中年人手中的東西。
沒人上來幫忙,那羅姓中年人臉色沮喪,連連道歉:“餘掌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更不敢懷疑陳生記,就是希望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能不能多放點錢,等我這一難關過了,一定登門謝您的恩情!”
見情勢被自己控製住,那位餘掌櫃的臉色緩和下來:“根生呐,說起來我認識你父親幾十年,雖然來往不多,可也算你長輩。不是我說你,你整天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怎麼就不找個正經事做?再這麼下去,你們羅家就真的荒了!你看看,現在不就出岔子了?你媳婦一生病,你家連鍋蓋都揭不開,看病買藥的錢都沒有!”
他這話一出口,李承一愣,怎麼聽著言辭懇切的,錯好像都在來典當的羅根生身上?難道自己判斷錯誤?這中間另有故事?
又聽他說道:“不是我老餘不給你抬抬價,是這價我沒法抬!”
“陳生記不是我一家的產業,陳老板還有安梁商會十幾個股東托付給我的產業,我能隨便開口子嗎?你要是私人找我借個三百五百的,行,這都沒話說!隻是你這件東西,涉及生意,我沒法胡亂開口子!”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據的,李承越發迷糊。
要不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陳生記典當的底細,李承還真要為這位掌櫃的鼓掌。
吃瓜群眾中,一部分是本地商戶,知道陳生記的作風,嗬嗬冷笑,沒人說話,可還有一部分是路人甲,聽到這番話,頓時對這位掌櫃的豎起大拇指。
這位中年人被他說得羞愧難當,抱著天球瓶低頭往外走。
人群閃開一條路,讓他倉皇離開。
李承拉著泰勒,隨著四散的人潮,跟了兩步,遂即停下腳步。
因為他注意到盯著這男子的不止自己,另有幾個人跟上去,這幾人一看就是街頭阿飛,不止這一撥,還有一位剛才推搡的安保,也在後麵吊著。
這中年人危險了——他懷中的瓷器,被人盯上了,就是不清楚,這些心懷不軌的跟蹤者,是不是陳生記的人。
“惠娜!”李承帶著泰勒往路邊靠靠,順手將金惠娜招過來,又指指那位離開的中年男子。
“那人被盯上了。”金惠娜眼厲的很,立即看清楚情況。
李承看著她:“恐怕還不止一撥人。惠娜,你跟上去,如果可能的話,救他一命。”
有點後悔沒帶吳偉出門,李承對吳偉的戰鬥力很了解,至於金惠娜……雖然相處時間不短,可還真沒見過她出手,不知她的水平,於是又補充一句:“如果……太危險,就不要管……”
“明白。”金惠娜點點頭,又看看泰勒:“你們倆怎麼辦?”
“惠娜姐,你注意安全,歐巴和我,這就往回走,沒事的。”泰勒對她擺擺手。
李承也說道:“我和泰勒往回走。那人要是沒事,你告訴他,去咱們住的酒店旁邊益融茶樓等著,我想看看他的貨。”
三人分開,金惠娜混在人群中,很快就看不見蹤影。
“惠娜姐不會有事吧?”泰勒沒經曆過這種事,緊緊拽著李承的胳膊。
李承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惠娜所在的部隊,不是挺厲害的嘛?興許都不用出手的。”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帶著泰勒,匆匆往回趕,途中還給吳偉去電話,讓他趕緊出門接應金惠娜。
回到酒店時,吳偉已經離開,估計和自己倆人走岔路了。
老爺子興致勃勃的在練習書法作品,而安妮絲教授站在桌旁欣賞。倆人甚是相得,看來,泰勒的八卦,也不是一點根據都沒有的。
探頭看了眼,沒打擾兩位老者的相處,李承和泰勒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個陳生記,什麼來頭?得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