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李承的目光,兩人擁抱招呼後,向稍遠處走了幾步。
雙方在走廊另一邊,快速低聲聊了幾句,李承自然沒能聽清說什麼,隻見到布魯斯頻頻點頭。大約三五分鍾,布魯斯又走回來,讓剛才那位工作人員帶領費爾·格雷科去辦公區稍坐片刻。
費爾·格雷科離開之前,還轉身看李承一眼,笑著對他比劃個歐克的手勢。
沒明白啥意思,李承隻是微笑著點點頭。
等他們離開,布魯斯往回走,路過李承身邊時,笑著說了一句,“那位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鄰居。他也參加了這次競標,不過……最終能否中標,以二輪審核清理表現為準。”
李承聳聳肩,微笑到,“我相信布魯斯先生的職業素養。”
兩人擦身而過。
李承真的不擔心麼?
鄰居和高中同學?這說明兩人是發小啊,這種從小培養的感情最真摯,足以引起他的重視。雖然布魯斯說得坦蕩,可審核過程中,心理偏向肯定少不了的。
李承雙手手指絞在一起,搓了搓,又回頭看了看會議室,裏麵的拉夫特和加裏,依然在陪著勞森伯格和布魯斯在聊天,法務律師在審查條例,洛克和泰勒在看三件物品,都對此一無所覺。
搖了搖頭,這麻煩,一時無解,還是專心做好稍後的二輪審核測試吧。
他的思慮很細,想得多。饒老不止一次勸過他,思慮過重者德薄,聰明外露者福淺,一定要改得更大度從容些。
這幾年,他一直在試著改變,可很多時候卻又不由自主。
籠著手,帶著一點心事,李承繼續出門逛藝術館。這次,周典跟得很緊。
會議室在一樓,一樓展廳的主題為近現代夕羨藝術,也就是當代畫作、雕塑及現代攝影作品等。藝術館中的展品,並沒有那些怪誕、前衛的思潮藝術,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能看得明白。
這一點非常值得讚賞。
現階段,夕羨很多藝術館喜歡展示一些所謂大師的作品,讓人看得一腦袋漿糊,還美其名曰觀賞者藝術素養不夠。
在亞特蘭大高等藝術館中,最前衛的藝術家莫過於基斯·哈林。
這位年輕早逝的(31歲)藝術家,憑借他的出色才華,將傳統藝術圈根本看不上眼的街頭塗鴉藝術,帶入了殿堂。
街頭塗鴉文化起源於六十年代的北羨,由於其貼近底層,同時能彰顯個性,這種文化表現方式迅速風靡世界。大部分的塗鴉創作者既不是專業的藝術家也不是專業的藝術係學生,因而這種文化雖然盛行,但從來都是傳統藝術圈鄙視的對象。
1958年5月4號生於賓夕法尼亞的基斯·哈林,從小就是一位塗鴉愛好者,相比眾多“業餘選手”,他的父親是一位漫畫家,使得他從小就接受紮實的繪畫教育。
1978年,為了慶祝自己二十周歲成年禮,基斯·哈林在定州時代廣場,舉行個人塗鴉文化展,他花費半個多月時間,在時代廣場的地麵、牆壁上創作了十五組極具個性的塗鴉套畫,所有的作品,充滿了非常歡樂的小人物形象,描繪的手法非常流暢而簡單、明確、遊戲娛樂感很強。
這次畫展,讓他一舉成名。
讓人歎息的是,過早的成名,讓他快速墮落,生活糜爛,肆無忌憚。
1987年,得知自己罹患艾滋病,開始大徹大悟。
此後,他成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艾滋病公益基金,全身心投入艾滋病防護的宣傳工作中去。
1988年,在他三十周歲生日,他再度於時代廣場創製大型塗鴉,二十組大幅套畫,主題全部是公益,其中九組主題為艾滋病,兩組為同誌群呼籲,兩組反種族歧視、一組女子平權、三組反戰、三組兒童保護。
相比十年前,他的畫技日趨成熟,線條簡單,表現內容越來越童真。
他被媒體和傳統藝術圈稱之為“墮落中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