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手機鈴聲,驚醒海棠春睡的美人,白皙的手臂伸出被窩朝床頭櫃勾了勾,最終撈到手機,泰勒睡眼朦朧地眯眯屏幕,見來電姓名上寫著“四叔”,猛然驚醒,趕緊推推身邊的李承。
“誰啊?”李承迷瞪還沒一個小時就被吵醒,有點不耐煩,嘀咕一聲。
電話那邊頓了頓,又傳來一個頗為嚴厲的聲音,“你在睡覺?這會睡覺?”
四叔的電話?
李承嚇得一哆嗦,掀開被單坐起來,旁邊的泰勒被單掩麵,笑得肩膀直顫。
“不是啊四叔。我早晨七點下的飛機,在北市呢,剛躺下眯會。”李承都有些語無倫次。
說實話,他真的很怕四叔。雖然四叔從未罵過他,可以說對他非常好,可是,他老人家不經意中帶出的嚴厲,總會讓李承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彤叔身上,從未體驗過,彤叔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李承將其歸咎為“大人物的人格魅力之不同”。
“哦,已經到北市了啊,什麼時間回俠州?”四叔絲毫沒有打擾他休息的歉意,不過,語氣放緩許多。
李承緩緩地籲了口氣,“四叔,您……有事?”
電話另一邊的四叔似乎猶豫了一下,又聽他說道,“前些天,你加傑哥的八叔,不是認祖歸宗了嘛,最近幾天他們一家子來認門,我琢磨著你要是有時間,回俠州一趟,我把你介紹給加傑的八叔一家子認識一下。”
暈!李承揉揉腦門,您老的堂弟認祖歸宗,要這麼急介紹給我認識幹嘛?
很自然的,李承對這件事並不放在心上。
他嬉笑道,“我聽加成說過,還沒恭喜四叔您呢。不過,我這邊五月一號有一場‘老中海西式藝術品展覽’,最近兩天我要跑遍北市,找嘉賓,聯絡宣傳,還有準備新店開業的事情……按照計劃,大概五月五號能回俠州。那時八叔一家,還在吧?到時候我請他們一家子吃頓飯賠罪。”
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事實上已經拒絕了。
四叔那邊,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那好吧,你先忙自己的事……至於見麵,再找機會吧。”
李承有些奇怪四叔的表現,想了想,卻又不知毛病出在哪,看來稍後還要給李加成去個電話。
他正準備掛電話,又聽四叔說道,“你辦展、開店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需要請什麼嘉賓?我回頭安排加成下午過去,幫你請。”
也沒等李承反應過來,四叔徑直掛斷電話。
嗯?李承一愣,這個忙可就幫大了!
多年的華人首富,四叔在華人資本圈的名頭,可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比擬的,在劍州企業界,他的名頭百分百比饒老還管用。
而且,四叔讓兒子過來,隻怕不僅僅是為了嘉賓,更有可能是來為自己“撐腰”的!
早晨的時候,李承已經見過一份吳衛忠羅列的嘉賓名單,以政、商、文化、娛樂、古董、傳媒這幾個行業為主,陣容很上規模。
現在李加成來……毫無疑問又會增加幾位重量級嘉賓。
如此一來,宣傳計劃要改!另外,嘉賓出場、介紹、站位、講話等一係列問題都要調整。
不行,不能睡,趕緊起來找吳衛忠商量一下。
見李承匆匆穿衣,泰勒也掀開被單準備起來。
李承將外套套上,“你休息會,我去找老吳。四叔安排馬丁過來幫忙邀請劍州的企業界嘉賓,我得找老吳商量,重新拉一份名單,還有,宣傳計劃和工作流程都得改!”
他抬頭笑笑,“既然四叔安排馬丁出麵了,那……怎麼也要把這家夥的能量榨幹淨!”
泰勒微微錯愕,她知道李承與四叔家關係好,可也不應該好到這種程度吧?
“馬丁他……專門為這件事來的?”
“不清楚是不是還有其他事,不過,咱們姑且當做他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李承利索地將衣服穿好,拿上手機準備出門。
“哎,您等等,我幫您收拾一下。”丫頭穿著睡衣起來,點著紅色指甲油的白淨小腳踩在地毯上,墊著身子,幫他捋捋頭發,整整衣服,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李承的眼睛從她鎖骨處往下瞟了瞟,又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珠,低聲笑道,“等我,一會就回來。”
被泰勒不輕不重地拍了一記肩膀,外加一記白眼。
李承來到木子園酒店三層時,吳衛忠、關良、吳偉,還有幾名市場部人員、三名店長,北市安保負責人郭重元等人,正在商議“記憶印象——三十年代滬上歐美藝術品展”的安保實施。
這次展覽,安置在北市南港展覽館C座四館,總麵積三千四百多平米,共計展出各色藝術品兩千六百多件,其中有近百件被三人組公司內部評定為珍貴藝術品,十五件至尊級,其中就含有李承上次回國,購置的六幅吳冠中先生的《鄉愁》係列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