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京城飯店C座七樓譚家廳包廂。
林淵和陶然是《九十年代》雜誌社的老相識,倆人靠在窗戶邊抽煙聊著這幾天北市、鷺島及滬海發生的事情。
真沒想到,幾天時間能發生這麼多事情。
林淵將手中煙灰缸放在窗台上,另一隻手往裏麵撣撣煙灰,緩聲說道,“鷺島的事……老陶,你的建議挺好,那種瘋狂的家夥,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過……滬海的兩樁生意,有點草率。四海地產不說了,市場前景應該還不錯,可那什麼電視劇製作,公司沒人懂影視製作吧?為什麼不先做個項目報告?”
陶然無奈地搖搖頭,“這事啊,我都不知道,他們在飯桌上定下來的,事後才告訴我們。”
他將煙蒂掐在煙灰缸中,又朝內間努努嘴,剛才一進門,李承被迎接的幾位國內朋友招呼進去談點私事,所以大家才在外間等著,“這幾天,我跟那位主相處有點感受。”
他停頓了一下,等林淵的目光看向自己,才又說道,“表麵溫潤,謙謙君子,可骨子裏主意正得很,隻怕……別人的意見,都是參考。老林,以後你我的工作方法,得注意點。”
林淵眉頭皺了皺,他沒有和李承私下相處過,不過,最近幾天和吳偉經常聊,在吳偉口中,老板很隨和,這點倒是與老陶的印象一致,隻是老陶說老板主意正……這個詞其實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倔”,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後的工作隻怕不太好搞。
當然,老板主意正,也未必是壞事,最起碼他有主見,隻是,顧問團的價值怕是要大大縮水,極有可能不是智囊團,而是助手團,這可不是林淵想要的“從龍之功”。
他倆在這邊聊著商業上的事情,吳偉則直接將王誌高拽到玄關的拐角,詢問的當然是“北市貨車被劫”一事。作為安保團隊的負責人,吳偉當晚就接到電話,聽說兩名隨車安保連反抗都沒有,他氣得牙直癢癢,恨不得馬上飛臨北市,將那批人重新整頓一遍。
在電話中,他將周典等人臭罵一頓——劍州的安保團隊,是周典、王誌高等人負責訓練,沒想到出這麼大的簍子?現在見到王誌高,免不了要問個清楚。
這件事絕對是汙點,隻是,提到這件事王誌高也很無奈,苦著臉,“偉隊,這事還怨不得華仔和鑫仔(當晚兩名安保)。當時有五個人,都端著長短噴子,可我們那邊的安保持槍證還沒下來,華仔和鑫仔都隻有一根電擊棍,起不了作用。”
吳偉氣得一拳捶在玄關扶手上,“你……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沒讓那兩個愣頭青不怕死往上衝!我說的是……那趟貨的押運安排上,你和周典,你們都大意了!這才是事情根源!以後一定一定得主抓防範意識!你明天回北市,把我這句話,讓周典寫在你們北市安保處的辦公室上!天天念一遍!”
“另外,這次回去之後,馬上和周典商量,讓這些安保輪班,前往俠州參加恒生銀行安保團的集訓班。我已經和四叔家的彭敏隊長聯係過,你們回俠州後,他會給大家安排的。”
這個提議,上次四叔就已經和李承說過,李承也對吳偉提過一嘴。當時吳偉還覺得應該不需要,自己這幫人都是精英出來的,自己訓練就可以,現在看來……小覷地方勢力了,尤其是北市。這件事也算悶了吳偉一棍子,他打算找空和李承提一提,在俠州找塊地,自家弄個安保訓練中心。
泰勒也在外間,眼睛時不時瞄一眼關閉的內間房門,不知道阿承在裏麵和朋友聊什麼?這麼神秘?她一邊瞎捉摸著,一邊和張蘇陵夫婦聊著天。
三人也算老朋友了,上次中海見麵泰勒和趙梅聊得挺好,這次再會,話題不少,重點還是李承的三棟四合院。張蘇陵夫婦一頓天花亂墜的吹捧,慢慢將泰勒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歐巴究竟買了什麼樣的房子,值得張家夫婦這麼誇讚?
京城三棟四合院,花局胡同的那棟,隻是改造了下水和衛生設施,工程量很小,早已經完工;東直門南小街的那套大雜院,屬於推倒重建,尚未完工;錢糧胡同三十四號院,剛剛改造完畢,是按照李承所想的那種家具收藏館,進行陳列布置,張蘇陵夫婦說的就是這家。這套四合院李承可是投入了巨資,又是一水的古典家具,當然漂亮。
內間小會客室,隻有四人。
李承杵在沙發扶手的胳膊,單手撐著眉心,正在琢磨;趙家趙帆的父親趙晨武,斜靠在沙發一角,吐著一股股煙霧;何平坐在李承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前傾著身子,目光盯在李承身上;趙斌坐在父親沙發的另一頭,手指轉動著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