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皮漆是一種非常傳統古老的漆藝,但沒度娘上說得那麼神秘。
早戰國時期的楚國諸侯墓葬中,就有類似的點漆工藝,很像犀皮漆,三國東吳的諸多大墓中,都有相對完整的犀皮漆器出土。
從發掘出來的各色犀皮漆製品分布上來看,這門工藝在南方要比北方更流行。在北方稱為虎皮漆或樺皮漆,南方人稱之為菠蘿漆。
菠蘿漆藝是在江南漆匠圈中廣為傳承,根本沒有度娘上說的“幾度失傳”。
絲國漆器工藝兩大主枝流派:動刀的和動筆的。
動刀的叫漆雕,典型工藝就是剔紅;動筆的叫描金,代表工藝就是畫漆。
而犀皮漆則是完全不同於這兩種流派的第三種漆藝,講究“原生漆麵”。
工匠們,在胎體之上施以層層髹漆,打磨和拋光之後,顯露如行雲流水般神秘的肌理,花紋隱現其間,天然流動、富麗高貴。
王世襄先生藏有一件珍貴的明代犀皮漆捧盒,因而他的夫人袁荃猷先生對犀皮漆器多有研究,在《談犀皮漆器》一文中說:“犀皮漆器表麵是光滑的,花紋由不同的顏色的漆層構成,或作行雲流水之文,或像鬆樹杆上的鱗皴,乍看很勻稱,細看又富有變化,漫無定律,天然流動,色澤燦爛,非常美觀。”
這就是犀皮漆的原生漆麵之美。
順便說一句,王世襄先生的夫人袁荃猷,是三四十年代超級大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古琴聖手管平湖先生的弟子,還是唐代古琴“大聖遺音”的收藏者。
李承環抱著胳膊,笑眯眯看秦月與老者還價,兩人一開口,他就知道,老先生對這件東西了解的不算深,今天要撿漏。
老先生開價三百羨元,介於古董和老貨之間的一個價位。
古董肯定不止這個價,老貨肯定不值這個價,老先生八成是把這件漆盒以老貨當古董賣,但又不好意思開太高的價,因而,落在李承這種內行人耳中,一下就變得有些尷尬。
當然,秦月肯定聽不出來,她還在憋著一股勁在還價呢。
“阿伯,我就是一個學生,您這要價太貴~~,便宜點嘛~~,五十美刀行不行?”
嬌美的容貌,些許撒嬌,配合她的柔弱蘿莉音,殺傷力巨大,李承聽得心一顫。
看攤的老先生估計也是一身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擺動著手中的報紙,笑道,“丫頭片子,你別想騙老頭子我。你……還有……他……”
他指指李承,“你男朋友一身衣衫可不便宜,手腕上那塊表就能買我這漆盒幾十個吧。這樣吧,我給你便宜點,二百五…不好聽,二百四,你看怎麼樣。要是再不答應,這東西我就留著。”
見對方提到自己,李承笑笑,往前一步,伸手搭在秦月的腰間,說道,“阿伯,一百六,雙八雙發,您發我也發,怎麼樣?”
秦月的身體似乎一下子僵直了,很快又緩了下來,隻是低著頭不說話,李承便順勢扶住她。
還價很有技巧,給雙方找個吉祥諧意,也是手段之一。
李承介入之後,來回又扯了幾句,價格很快在一百八十刀的位置,達成協議。
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臂,李承從挎包中掏錢付賬,拿下這件漆盒。
秦月似乎也當摟腰一事從未發生,往前走了兩步之後,她晃晃這隻漆盒,眉目如花,輕聲問道,“這東西很好?我感覺阿承你很緊張這件漆盒耶。”
李承笑著給她打起預防針,“這東西在布魯克林能換一套還不錯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