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穀遊資撤離,李承是最早也是最快的,毫不脫離帶水。
此時的曼穀,彙率還在緩慢下挫,股市一片混亂,綜指一路走低,整個泰國金融如同趴在地上任由資本欺負的弱女子,如果還留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依舊有不錯的收獲。
因此,李承資本的撤離,絲毫不減蜂擁而來的全球其它遊資的熱情,繼續在這片沃土上搜刮。
這也是梅森的疑惑。
周六下午四點,梅森一行抵達酒店。
李承將大華酒店六層餐廳全部包下來,晚上為她們六人接風——廖內群與另外一哥們早早就來到了吉隆坡。這會還沒到慶功宴時間,梅森在李承酒店房間喝茶,旁邊是賈森與何明軒等人。
李承親自泡茶款待幾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而泰勒則是一身莊重的粉色“則高利”短衣長裙,梳著發髻,安靜地坐在李承身邊,麵帶微笑,李承執壺她端杯,一副主母的樣子。
這對公母,還真登對!
兩人的鄭重其事,弄得梅森幾人惶恐不已。
生活需要儀式感,公司管理也需要。泰勒的一身傳統正裝,讓梅森對她的態度,尊重太多。
梅森再度複盤曼穀行動之後,房間內進入自主交流階段,對話的雙方,主要是賈森和梅森。
李承一直靜靜地聽著,不過,梅森提到一個問題——為什麼這麼著急從曼穀撤離?如果多停留一兩個月,以泰國目前的局勢,獲利還會翻倍!在其他國家搏,固然利潤大,可風險也高,為什麼不將泰國的利潤榨幹?
這個問題,賈森回答不了,望向李承,決策是李承做的。
李承很想說,我要賺快錢,可這個理由太Low。
他笑笑,“格雷西,絲國有一句古語,叫做‘做人留一線’。什麼意思呢?就是說,一個人做人做事不要太絕,要懂得給人留下餘地,以方便以後的相處。”
“你是擔心泰國政府的報複?NO!在資本的世界,贏家通吃!”梅森經過曼穀一役之後,明顯自信了許多,敢於在李承麵前堅持觀點,攤攤手堅持道。
“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李承微笑搖頭,反問對方,“你認為,泰國政府是否會將這次泰銖風暴中的攪局者,記入他們的黑名單中?”
梅森想了會,點點頭,“應該會!不過……我們隻怕已經在黑名單上,早一步撤退,似乎並不能改變他們對我們的敵意,而且,我也不認為泰國政府能對黑名單上遊資公司做些什麼。”
李承想了會,才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舉個例子。”
“格雷西,你站在井口邊,自己沒站穩,被周圍擁擠的人擠了一下,掉井裏了。這時,你在大聲呼救,結果圍觀的人拚命向井裏扔石頭。請問,你會恨誰?”
額?格雷西一愣,許久才說道,“我可能會恨扔石塊的人,但是,推我下井的人,同樣也是我憎惡的對象。”
“如果擠你落井的人很多呢?向井下扔石塊的人也很多呢?你是不是更憤恨那幾位拿著大石塊投擲你的人?以及擠你下井時最強壯的人?我們既不是最強壯的,也不是投擲最大石塊的人。所以,即便我們上黑名單,也是有辦法轉圜的,畢竟,我們不是泰國最憎恨的對象。”
“格雷西,也許,未來我們還會與泰國政府打交道,沒必要和對方擰成死結。明白嗎?”李承攤攤手,結束這次明顯代表著中西方哲學差異的對話,“歐克,不爭執這個問題,該去慶功宴現場了。格雷西,你是今晚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