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海潤集團要進行產業分割?”
趙帆還真帶來勁爆的消息,李承愣了愣,驚訝地問道。
“嗯。”趙帆坐在李承對麵,揉著腦殼。
對於曾經上班四年的老單位,即將分崩離析,他挺感慨的,“保商利集團成立之初,是裝備部主導,進入九十年代,因為某些原因,輕工部幫忙聯絡下,收購香江海潤集團,因此,出現兩個婆婆,矛盾天然就有了,這次隻是表麵化……”
兩家似乎扯不上關係的部門,怎麼聯合督管一家公司?
趙帆沒敢說得太具體,多少還涉及一些隱秘,可李承清楚內幕原因。
九十年代初巴黎協定簽訂後,歐美國家對中國的機械設備和各種技術的進口,進行嚴格封禁,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幾十年都沒有改變過。
輕工部收購海潤集團的目的,為的就是突破巴黎協定的封禁,利用這家公司采購海外機械設備——輕工設備的采購,不在封禁之列。
海潤集團采購歐美輕工業設備,運回國內後,很快就能“民轉軍”。
這是當時不得已采取的“曲線救國”策略。
為了采購的“名正言順”,收購後的海潤集團第一任領導,全都是輕工部指定人選。
因此,海潤集團就麵臨著“兩個婆婆”督管——股份屬於保商利集團,管理團隊屬於輕工部編製……集團內部的派係,自然而然產生。
1993年,輕工部撤銷,“婆婆”的職能,被改組後的“輕工總會”所繼承。
輕工總會,可沒有輕工部強勢,隨著保商利集團的做大,自然不喜歡自己控股的公司,還要受一家“行業協會”來指手畫腳,因此,他們想要收回管理權。
矛盾也就越發激烈。
這一次,矛盾終於全麵爆發,海潤集團麵臨財“分家”——當年收購海潤集團時,輕工業部旗下的紡織工業總局,也出過一部分款項,因此,輕工業總會在海潤集團中也有部分股份。
保商利集團以“輕工部裁撤”為借口,不想讓出這部分股份,輕工業總會自然不幹,兩家的“官司”直接打到國務院。
國家發展計劃委(國資委前身)各打五十大板,主持分割海潤集團,讓兩家按照股份比例,認領海潤資產,兩家都看不上的,市場發賣!
海潤的主體產業,即歐美貿易版塊以及海潤大廈,被保商利拿走。
輕工業總會隻能揀點邊邊角角,譬如摩羅街和荷裏活道的兩家古董店鋪,還有嘉寶德拍賣行和玉立升玉器拍賣行。
輕工業總會是一家行業協會,主要做棉紡織品出口指導工作的,要這些店鋪和拍賣行幹嗎?
一點用都沒有!
因此,輕工業總會就琢磨著將這些產業賣掉。
趙帆今天來找李承,就是告訴他這條內部消息——李承的三人組或北山堂,都能用得上。
李承搓著手指,心中大喜!
這條消息,自然是好消息,現在可沒有什麼國有資產競拍一說,如果自己有意向購買,可以立即組織人馬進京,找輕工業總會申購。相信有趙帆穿針引線,收購起來不難。
隻是,讓他有點擔心的是,瀚唐集團能一口氣咽下這麼大的餅嗎?會不會消化不良?
再度撥打王明喜的電話,讓他將何喜華和吳衛忠叫來。
不一會,同一樓層的何喜華進門。見到趙帆,何喜華笑笑,“趙主任,又來喝故鄉茶?”
三人哈哈一笑。
最近一段時間,趙帆經常來,他來的目的,自然是督促瀚唐集團趕緊將意向投資落實,可話不能說的這麼直白。
於是,有一次他找的借口是“帶到香江的龍井喝完了,到你們老板這裏蹭點故鄉茶……”
大家都熟悉的很,何喜華也知道趙帆與老板交情很硬,故而說話相對隨便。
李承笑著招手示意何喜華坐下來,又給他斟了一杯茶,“趙哥這次是送財來的,稍後等衛忠上來,我們一起商量,這事怎麼弄。”
吳衛忠很快也走進門,他倒是客客氣氣舉手和趙帆打了聲招呼,又對李承攤攤手,“鮑斯,現在公司人員越來越多,這棟樓不夠用,要不……把製藥車間,搬到元朗或者沙田?”
他剛說完,何喜華馬上幫腔,“確實該搬走,占了黃金旺地寫字樓兩層不說,還一股藥味。反正咱們有物流車隊,不用擔心配送,在沙田和元朗找一家老工廠,改裝一下,麵積寬敞不說,還能上一條生產線,擴大規模。”
東方紅配藥中心,依然在這棟樓中,看來,引發眾怨了。
何喜華說的也有道理,李承琢磨一下,隨即對吳衛忠點點頭,“行,你安排元洪(東方紅藥業總經理)去沙田或者元朗,荃灣也行,看看有沒有地皮或者老樓,買一棟。”
“誒!回頭就讓元洪去辦!”吳衛忠樂不可支,忙不迭點頭,又問道,“今天……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