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脊涼了一片，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妞妞把門鎖上，關了頂燈，開了辦公桌上的台燈：“開這個燈不容易被發現。隨便坐吧。”
“哦。”我點點頭，坐在了身邊的凳子上，這才打量起辦公室，稍微有些驚訝。
以前井井有條幹淨整潔的辦公室現在資料文件垃圾鋪滿了地麵，還有吃剩下的食物殘渣發著黴。
這樣的房間隻有那麼幾隻老鼠，真是奇跡。
“不要太在意。藍諾影和月染那件事情過後，不少人受了刺激，躲在辦公室不出去，學校也亂成一團，所以……本來打算來打掃一下，畢竟躲這裏的人都不見了嘛，薇薇姐喜歡幹淨……沒想到打幾隻老鼠就到這麼晚了。”妞妞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看著放在桌麵上的一個筆記本。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視線放在那個筆記本上。
“這個本來是準備給薇薇姐的，想讓她快點好起來。現在卻成了整個學生會的……呃……鎮會之寶？在我們每個人的留言下都有薇薇姐的回複……”
“……”這件事情那個時侯在學校很火熱，大家都在猜想是不是白薇在死之前來過這裏，是不是魂魄還在周圍舍不得離開，“……妞妞，你相信有鬼嗎？”
妞妞聽了，歪了歪頭，思考一陣搖了搖頭：“鬼怪都是小說裏麵東西。不過……薇薇姐這件事情……可能是她在我不知道情況下醒了，然後回了學校查看學生會的事情發現了這個筆記本，順便寫的吧。”
“……”看著妞妞天真的模樣，如果忽略她身上的血跡，或許我真的覺得她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如今，胸前的紅給她的天真蒙上了一層陰森，就如浴血的芭比娃娃，沒有靈魂卻微笑著看著你，一動不動。
“知道嗎？在來這裏之前我就知道薇薇姐了。所以才盡心盡力在她受傷的時候照顧她。”妞妞把筆記本抱在了懷裏，麵向我，“應該……從小學的時候開始。最初我真的不知道薇薇姐就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不哭不鬧不笑安安靜靜的女孩。那個時候我才來這個城市，班上的同學都不認識，經常哭鬧什麼的。有次我因為摔倒了，膝蓋破了皮，正哭著的時候一個女孩麵無表情地來到我麵前，用手絹幫我擦了擦眼淚，帶我去了醫務室……”
妞妞低頭看著懷裏的筆記本，那裏承載著她的許多回憶。
“那之後我才發現班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卻因為她老板著一張臉，小學的時候除了用眼睛看，沒敢上去說話。六年級的時候因為父母的關係她轉走了，本以為不會再見麵，結果在初中又見麵了，成為了學生會會長，是老師的培養的重點對象。她似乎不記得我了，在新生入學時是她接待我的，並沒有任何異樣，冷冷冰冰的。給你說哦，薇薇姐智商很高，直接從小學五年級跳到了初一，她初二結束的時候都在看高一的書了。因為成績好，她經常被老師叫去給拖尾的學生補課，剛好我也在其中，因為平時太笨，她經常留到最後幫我單獨補習，不然以我的水平根本不可能來到這所學校……”
頓了頓，她又翻開了筆記本，一頁一頁得翻著，她手上的紅色在頁麵上印上了刺眼的手印。
“沒想到我和她又再這裏見麵了。你說……”她猛然抬起頭，看著我，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是不是緣分？”
我被她盯得心裏發毛，移開了視線，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