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要乖乖呆在攬月閣,不給墨容澉添麻煩,可一覺醒來她又反悔了,因為一睜開眼,她就想他了,她象個善妒的婦人,腦子裏閃過一副副畫麵:墨容澉與皇甫珠兒秉燭夜談,他們相擁而眠,早上他替皇甫珠兒梳頭,點口脂,象她爹似的腆著臉舔皇甫珠兒唇上的脂紅吃……
她用力甩了一下頭,想把那些詭異的畫麵都甩走。沒開竅前,他跟任何女人親熱,對她來說都是看戲一般,可如今心裏有了他,那份煎熬真真是要命的。
她氣惱的蹬了幾下腳,把床板蹬得啪啪響,月桂上前撩賬子,“王妃醒了。”
她把臉蒙在被子裏,悶聲悶氣的說,“沒醒。”
月桂卟哧一笑,“您這是說夢話呢。”
白千帆自己也笑起來,掀了被子坐起來,“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月桂看著她,話裏有話,“王妃真夠寬心的,一覺睡到現在。”
白千帆歪著頭看她,“不然呢?”
月桂簡直恨鐵不成鋼,沒開竅的時侯不積極也就罷了,如今明明兩人蜜裏調油,她怎麼還是這副溫吞的樣子?
月桂哼了一聲:“昨兒個太突然,有些慌亂在所難免,一晚上過去了,奴婢以為您應該想好對策了。”
“……我占了人家的位置,王爺現在肯定很發愁,我,我還是不要去添亂的好。”
“不去便不去,日子久了,王爺未免還記得你這個人。”月桂心裏有火,把襖子往她身上一丟,出去拿熱水了。
白千帆慢吞吞把棉襖穿上,跺了跺腳,走到兔窩邊蹲下來,對著一窩剛長毛的小兔仔自言自語,“王爺不會忘了我的,肯定不會的,他那麼喜歡我……哎……可我老不去,萬一他真把我忘了,他公務忙,現在又有了珠兒小姐……對了,綺紅姐姐的腳不知道好了沒有,我得去看看她……”她的聲音低下去,“我不去添麻煩,遠遠看他一眼就好。”
吃過早飯,算了時間,她翻出一瓶藥油拿在手裏,同月桂說去趟懷臨閣。
月香立刻就過來:“奴婢陪王妃過去。”
“不用,我去給綺紅姐姐送點藥,很快回來的。”
月桂拉住月香,“你別去,馬上要做飯了。”邊說邊給她打眼色。
月香不明白,“不是還有你嗎,叫憐兒她們打下手,王妃一個人我……”
“王妃隻吃你做的飯,還有,那幾雙厚毛襪子,你都繡完了?”月桂不由分說,把月香往後頭廚房裏拖,揚著聲對白千帆道:“王妃慢走,若是中午不回來吃飯,打發人回來說一聲。”
白千帆邊往外走,邊應了一聲,一出門,外頭溫柔的陽光灑落肩頭,她揚起臉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心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沉重。
一路腳步輕快,就象每一次去懷臨閣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進了月洞門,她聽到自己的心卟卟亂跳起來,她略微站了站,知道其實還是有些不同的。
從長廊拐過來,遠遠聽到主屋裏有人說話,似乎挺熱鬧,她放輕了腳步,伸著脖子想從簾縫裏看,可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