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倒底是墨容澉的人,又與賈桐成了親,怕鬧得太僵不好收拾,她上前勸阻:“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哥哥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一個營賬而已,她想住,便讓給她吧,省得三哥哥夾在裏頭左右為難。”
太子慢慢壓住了火氣,他是衝動了,正要拉攏賈桐,卻一氣之下打了他的媳婦兒,賈桐是個腦子缺根筋的,渾起來鹽油不盡,隻怕李小魯的功夫要白費了。他抬頭環顧了一圈,明白過來,原來搶著要的那個營賬離墨容澉的營賬很近。皇甫珠兒的心思他知道,自然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綠荷向來與她不合,又忠於白千帆,所以與她唱對台戲,這才發生了爭執。
他吩咐彩鳳銀玉,“把小姐的行李搬進去,誰敢阻擾,叫他到孤麵前來說。”
彩風銀玉麵帶得意,指揮著幾個士兵把行李搬進營賬去。
太子見事情得到解決,把手負在後麵,抬腳走了,皇甫珠兒追了兩步,“謝謝太子哥哥。”
太子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臉上帶了笑:“跟我何必這麼客套。”
他四處看了看,走走停停,再回到營賬,墨容澉依舊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讓人上了熱茶,小口的啜著。
已經到了臨安城外,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啊。
正等得心焦,墨容澉總算是回來了,挑了簾子邁進來,帶進來一陣冷風,他忙叫人上茶,親手接過墨容澉的鬥篷掛在牆上,“怎麼去了這麼久?”
墨容澉搓了搓手,說,“既然他派人來,我總得耐著性子把話聽完。”
熱茶送進來,墨容澉捧著暖手,在椅子上坐下來。
太子想在他臉上看出一點什麼來,卻失望了,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揮揮手,讓左右退下去,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說,“修敏是大學士,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與白如稟不分上下,他的話能聽信幾分?禁宮裏那位怕是坐不住了,想盡一切辦法胡編亂造,三弟可不要輕信。”
“二哥怎麼知道那密函是胡編亂造?”墨容澉喝了一口茶,臉從熱氣氤氳中抬起來,詫異的看著他:“莫非二哥知道點什麼?”
太子歎了一口氣,“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想來想去,有些事還是得告訴你,當初咱們的判斷或許錯了,不是墨容瀚劫走了王妃和小世子,是……”
“是誰?”墨容澉鷹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太子卻不吭聲了,垂眸看著杯裏的茶水,顯得極其為難,墨容澉也不催他,捧著自己的杯子,不時喝口茶,安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太子終於暗暗咬了一下牙槽,低聲吐出一個名字:“是珠兒。”
終於說出來了,象有什麼尖銳的東西輕輕劃過他的心,帶來一陣刺痛,但那疼痛轉瞬即逝,而後,他感到了輕鬆,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