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觸犯了天威(1 / 2)

眾目睽睽下,修元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難堪得想一頭紮進這太明湖裏。

好在船上的小太監很機靈,趕緊把她拉上去,才沒有讓她繼續杵在那裏現眼。她隻身進宮,不能帶任何奴仆,上了船坐在船尾,顯得很是孤伶伶的樣子。

郝平貫和綺紅有心想和她打招呼,但摸不準皇帝的態度,隻能是遠遠的同情她,不敢上前搭話。好在修元霜是沉得住氣的,哪怕獨坐也坐得端莊大氣,神情自若。

晉王在邊上偷偷觀察她,心裏暗暗佩服,這樣的女人若不入主中宮,真是可惜了。

他是附庸風雅的人,如此良辰美景,少不得要吟詩作對,他開了頭,自然有人往下接,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好不熱鬧,晉王走到修元霜身邊,打了個招呼,請她一同加入,修元霜身份雖尷尬,卻也落落大方,她自小琴棋書畫也是過得去的,吟詩作對難不倒她。

抬頭望著半空那輪渾圓的明月,心頭幾番思緒起伏,稍一沉吟,開口就來,“今夜月明映江水,一腔秋思浮心頭。”

話音未落,立刻博得滿堂彩,大家都翹著大姆指誇她有才情。

修元霜知道自己是有感而發,倒底還是有些臉紅的,幸虧夜裏看不真切,她恰到好處的笑著應承。

動靜鬧得這麼大,瑞太後坐在艙裏也聽到了,對皇帝說,“你聽聽,這是受委屈了呢,哀家以前沒見過她,不知道她的為人品性,可今日一見,知道錯不了,不說別的,就衝修大學士那樣的人能養出歪瓜裂棗麼?”

皇帝端著茶盅,看裏頭泡著的小黃菊,一朵朵柔軟無骨,在茶湯裏舒展著身姿,入口是淡淡的苦澀。

見他不說話,瑞太後又道:“皇上,你今兒個有點過了,入門便是客,你讓她當眾難堪,元霜心裏不介意,可修大學士怎麼想?”

皇帝老神在在的坐著,還是一聲不吭。

瑞太後有點生氣了,“上回說容你再想想,哀家便不逼你,可你這一想從春想到了秋,皇上,哀家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隻唯願閉眼前見一見自己的孫子,就不能稱了哀家的意麼?”

瑞太後的憂慮焦急全在臉上,皇帝卻不緊不慢放下茶盅,淡聲說,“太後別心急,兒子心裏有分寸。”

“有什麼分寸?”瑞太後拔高了聲音,想提一提上回晉王辦的那事,想想還是咽了下去,提起來彼此都難堪,萬一真弄砸了也不好。

她把語氣放軟了些,“她是哀家請來的,就算瞧哀家的麵子,出去跟她說說話,人家等了你這麼久不容易,皇上,將心比心,你就沒一點想法?”

皇帝望著窗外的明月,一臉漠然,喝了修元霜敬的酒已經是給太後和修敏麵子了,他是有原則的人,他讓誰入宮,誰才能入宮,想試探他,想投機取巧,他不喜歡,不是耐得住性子麼,三年都等過來了,眼下倒等不及了?

“不早了,太後早點回去歇著吧,”皇帝站起來吩咐將船靠岸,彎腰攙扶起瑞太後:“朕恭送太後下船。”

他開口稱朕,無形中拉開了距離,瑞太後是聰明人,知道再說下去也是枉然,她順著他的話說,“嗯,今兒個哀家也乏了,早些歇著也好,皇上別熬夜,早些睡吧。”

皇帝應了是,扶著她往艙外走,等船靠了岸,自己先下去,轉身再接瑞太後下來,吩咐她身邊的奴才幾句,便往朝臣那裏去了。

從上船到下船,皇帝沒有和修元霜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瑞太後怕她多想,安慰道,“皇帝是個冷性子,你一早就知道,別擔心,先住下來,慢慢處著吧。”